從步練師的話裡聽出了什麼,曹鑠問道:“你是不是想為他們求情?”

“沒……”步練師連忙說道:“我並沒有打算為他們求情,只是覺著夫君身子要緊,為了十多個校尉並不值當。”

“可我聽你話裡的意思,好像並不贊同殺他們?”步練師雖然不承認在為十多名校尉求情,曹鑠還是從她話裡聽出一些弦外之音。

“夫君真的想殺,那就殺掉好了。”步練師露出甜美笑容:“不過十多個校尉而已,我擔心的還是夫君身子。可我同時也在擔心,殺了他們這些人,恐怕會冷了東海海軍的心……”

“冷了東海海軍的心?”曹鑠眼睛微微眯了眯:“他們怎麼就不怕冷了我的心?堂堂東海海軍,一場颶風居然就要了那麼多人的性命,不殺他們恐怕才會冷了將士們的心。“

“夫君只看到其一,並沒看到其二。”步練師說道:“自從沮公離世,東海海軍始終沒人打理。他們這些人多半都是外行,並不懂得戰船的重要。以往操練也都是在近海,更不瞭解颶風可怕。夫君殺了他們,海軍統領應該也是難逃其咎,這次是不是殺的人太多了些?“

“你的意思是法不責眾?”曹鑠問道。

“並不是法不責眾。”步練師回道:“臨危受命不但無功反倒惹來殺身之禍,夫君將來用人,誰還敢一力向前?”

曹鑠眉頭皺起,好一會沒有說話。

步練師說的這些也有道理,可想到東海海軍居然連戰船都沒保養,他又找不到饒過那些人的理由。

“你就不覺得他們活著,對死在颶風中的將士無法交代?”曹鑠問道。

“死去的將士也不會希望東海海軍從此消沉。”步練師回道:“他們是東海海軍的人,也是為了同袍而死,在他們死後,夫君還傻了這麼多人,難道死去的將士就會瞑目?夫君難道覺著這些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步練師接連問了幾個問題,曹鑠被問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夫人覺得該怎麼懲治?”過了片刻,曹鑠問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步練師說道:“畢竟他們確實是有錯在先,夫君懲治他們也在情理之中。我覺得每人禁閉一個月,讓他們每天維護戰船設施,貶為普通士兵。等到以後積攢了戰功再考慮任用,至於東海海軍,另外委派懂的人統領就是了。”

曹鑠想了一下,回頭向鄧展吩咐:“傳令,把諸校尉先行收押,返回海西再做打算!”

步練師和曹鑠的對話,鄧展與祝奧一直在聽著。

這道命令下達,倆人知道那些校尉撿了條性命。

鄧展應了一聲,轉身飛快的離開。

“夫君要是心中不爽,妾身願意陪著一同去海邊走走。”步練師說道:“大海廣博,總會讓人心胸寬廣。”

“大海確實可以讓人胸懷寬廣,可我看到它,總會想到被颶風捲走計程車兵。”曹鑠說道:“如果不是他,滿船的人都將葬身海中。”

“夫君不想去海邊,妾身就陪著在陸地上走走。”步練師回道:“總比回房閒著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