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公能留下的可不只是性命。”陸遜問道:“敢問法公,是打算去洛陽見主公,還是打算留在這裡等主公過來?”

陸遜一口一個“主公”顯然是已經認定了曹鑠就是他口中要遇見的那位明主。

法正遲疑著問道:“我投效過來,會不會不被接納?”

“有這樣的疑慮,法公為什麼還要選擇投效?”陸遜沒有回答,反倒是問了他一句。

被陸遜問的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法正嚥了口唾沫說道:“我雖然心有顧慮,卻也知道如果不投效,必定是個死!投效過來可能不死,負隅頑抗非死不可!對我來說,早就沒了選擇!”

“其實法公很清楚主公的為人。”陸遜說道:“當初我在交州,雖然也立下不少功勞,卻因為年輕始終不得重用。如今我投了主公,整個漢中都交到了我的手上。試問天下敢於用人者,有誰能超越我家主公?”

“陸將軍認為我是該去洛陽,還是該留在這裡等候?”陸遜的說法給了法正一些希望,他下意識的向陸遜問了一句。

“重要的不是我怎麼認為,而是法公怎麼認為。”陸遜微微笑著,對法正說道:“主公還在洛陽,法公如果不親自前往,哪裡來的誠意?”

他雖然沒有直接建議法正親自前往,話裡的意思卻是十分清楚明白。

法正點了點頭:“陸將軍說的沒錯,我親自走一趟就是。”

“法公連日辛苦,先在漢中休養幾日,然後再去洛陽不遲。”陸遜隨後看向曹休:“請曹將軍為法公安排住處。”

曹休撤步旁邊,對法正說道:“法公,請!”

法正跟著曹休走了,曹洪和蔣幹站在陸遜的身旁。

陸遜問蔣幹:“子翼去法正軍中,他有沒有說什麼?”

“法正擔心的是主公不能容他。”蔣幹回道:“他曾把益州獻給劉玄德,如今又投效主公,可以說是屢次易主。像這樣的人,無論到什麼地方,只怕都會被人不容。”

“他真正該擔心的不是主公。”陸遜微微一笑:“他該擔心的應該是劉玄德!”

蔣幹和曹洪都詫異的看著陸遜,曹洪問了一句:“伯言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劉玄德這麼多年四處招募賢才,可他所能仰仗的始終只有關羽、張飛二人。”陸遜說道:“倆人在漢中被擒,雖然不是法孝直的過錯,卻難免劉玄德不會遷怒。尤其是如今的益州,大權都在諸葛孔明等人手中握著,諸葛孔明對權勢向來有著非同常人的追求。他曾在南陽躬耕,並不是真的打算避世,而是懷揣才幹待價而沽。我聽說曾有不少人請他出山,他都沒有答應,唯獨答應了劉玄德。他無非是看中了劉玄德有梟雄風采,而且那時又是一無所有,他要是投效,恰好可以把大權集中在手裡。諸葛孔明擅長政務,凡是政令,他都能處置的圓滿。然而打仗,他卻不如法正。有法正這樣的人物,他始終會認為是個威脅。法正一旦回去,他必定會勸說劉玄德追究到底。”

“看來法正也是看穿了這些,所以才肯投效主公。”曹洪點頭。

“漢中一戰結束,這裡以後沒我什麼事了。”陸遜淡然一笑:“也不知主公會不會把我召回身邊,至於益州,以後交給法正處置好了。”

“法正是益州舊部,主公一向不肯令舊部討伐舊主,我倒覺得益州還會是伯言帶兵去打。”曹洪說道:“畢竟伯言對這裡已經是瞭如指掌。”

“舊部不打舊主,那是人情還在。”陸遜說道:“孫仲謀對我並沒怎樣,所以我不肯打他。可法正卻不同,他有打劉玄德的充分理由!?” 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