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田豐殺人的進度,用不了幾天,監牢就會空空如也。

嘆了一聲,龐統正打算離開,卻看見田豐騎著馬在一隊衛士的簇擁下走來。

望見田豐,龐統乾脆停下。

“士元怎麼在這裡?”龐統還沒招呼田豐,田豐反倒先問起了他。

“我來這裡做什麼,元皓應該再清楚不過。”淡然一笑,龐統說道:“我也不怕得罪元皓,只是想提醒一句,殺孽太重終究不好。”

“想對我說這句話的,應該不是隻有士元一人。”田豐跳下馬背,對龐統說道:“許多地方十年期限已到,原本徵收賦稅進行的十分順利,偏偏有這麼一撥人,為了一己私利,不惜與官府作對。他們鼓動百姓在各地作亂,為的就是逼迫公子下令廢止稅賦。如果我們都不作為,公子最終只能委屈求全。一旦開了口子,將來公子哪裡還有威望?只要百姓反對,政令就無法下達,這樣的官府還要來做什麼?”

“元皓說的沒錯,剛才公子也是這麼說。”龐統點頭:“可我還是覺得這次你的殺孽太重。”

“我也知道殺孽太重。”田豐淡然一笑:“可我並不後悔,世上的事情並不是只能用好與壞來衡量。我殺人是壞事不假,可我維護了公子的權威,讓公子治下百姓明白,為了一己私利挑戰公子威望,等待他們的只有死字而已。”

“公子還在書房。”田豐的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龐統也找不到理由辯駁,朝他拱了拱手說道:“我不耽誤元皓去向公子覆命。”

“恭送士元!”田豐回禮,目送龐統離去。

曹鑠麾下幕僚、將軍,彼此向來和睦,至少在表面上都沒什麼過激的衝突。

龐統能夠直言不諱說是來這裡告狀,可見他田豐最近的做法已經連上下官吏都看不過去。

看著龐統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田豐轉身進了曹宅大門。

就像龐統說的那樣,曹鑠在書房裡正是等著田豐。

鄧展才稟報,曹鑠就吩咐他把田豐請進書房。

進了書房,田豐才見了禮,沒等他開口,曹鑠就問道:“聽說你在街市殺了一百多名人犯,反響怎樣?”

“是好事,也是壞事。”田豐回道:“殺人太多,公子當初施行的仁政必定會被人質疑,從今往後,百姓也不會認為公子是那麼容易親近。不過以後公子再下達政令,也不會有人再敢公然反對。”

“身居高位,總會有些高處不勝寒。”曹鑠回應的很平淡:“我倒不擔心我在百姓心目中有什麼變化。真正值得我擔心的反倒是你?”

“龐士元都能來公子這裡狀告我,可見以後告我的人不會只有一個兩個。”田豐說道:“我不求其他,只求公子能夠信我。”

“如果不信你,還會讓你放手去做?”曹鑠微微一笑:“跟了我這麼多年,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

“我當然知道公子智慮過人。”田豐回道:“只不過眾口鑠金,一個人說我壞話,或許公子不會覺得怎樣。兩個人三個人說,也不會太放在心上。然而十個百個人說,由不得公子不會動搖。”

“元皓放心。”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曹鑠說道:“如果你覺得在壽春過不安穩,我倒有個地方可以讓你舒緩心情。”

“公子說的是不是漢中?”田豐問道。

“正是。”曹鑠說道:“你先去見見漢中張魯,不用和他說太滿的話,無論如何都要全身而退。我等著你從漢中打探回來的訊息。”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