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知道公達患有肺癆,我也該讓他到壽春住一些日子。”曹操嘆道:“公達走了,我以後還能倚重誰?”

“父親可不能這麼說。”曹鑠說道:“公達走了,父親身邊還有許多可用之人。倒是我這裡,可用的人才不多。”

“你身邊人才比我這裡還多,你打算要多少?”曹操有氣無力的一笑:“把全天下的人才都給你,你能不能用得了?”

“我不是父親,沒有匡濟天下的本事。”曹鑠謙遜的說道:“當然駕馭不了。”

“話不由心,可不像你。”曹操說道:“你的本事我知道,天下人都知道。這次我討伐西涼,居然被馬超和韓遂趕過了潼關,只能困守長安。如果不是你及時來到,我都不知道該怎樣才好。”

“我麾下人才再多,說來說去還不都是曹家的?”曹鑠說道:“馬超、韓遂能兵臨長安,也是父親一時大意。如果父親糧草準備充足,他們哪有半點機會?”

“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好多了。”曹操微微一笑,對曹鑠說道:“如今天下多半平定,只剩下西涼、漢中、益州和交州不在我們曹家手中。你覺得還需要多少年頭,我們才能一統天下?”

“少說十年。”曹鑠說道:“討伐西涼就得一兩年,大軍再進入漢中,還得一兩年。交州孫家和盤踞益州的劉玄德可都不是好對付的,我說十年還是快了些。”

“十年。”曹操嘆了一聲:“不知十年以後,我還在不在這個世上。”

“父親正值壯年,怎麼說出這樣的話?”曹鑠說道:“依著我看,父親少說還能再活一百年。”

“你就沒想過繼承整個曹家,成就你的霸業宏圖?”曹操突然向曹鑠問道。

“實話說,想過。”曹鑠毫不掩飾的承認了,隨後說道:“可霸業宏圖與父親相比卻根本不算什麼。我寧願一生不得曹家,也不想做個沒父親的孩子。”

曹鑠說到動情,把頭低了下去。

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曹操說道:“你的心思我早就明白。”

他隨後把話鋒一轉,向曹鑠問道:“公達的葬禮你是怎樣安排的?”

“公達為曹家立下功勳無數。”曹鑠說道:“我覺著他的葬禮絕對不能隨意了,令田元皓和龐士元以將軍之禮厚葬。”

“這麼安排確實是妥當。”曹操說道:“可惜,從今往後我是再也見不著公達了。”

說到這裡,曹操動情,眼圈瞬間紅了。

“父親不要難過,不如我把奉孝請來陪父親說說話?”曹鑠問道。

“也好!”曹操回道:“許多日子不見奉孝,還真是想他。”

“父親安坐,我去去就來。”曹鑠告退離去。

田豐、龐統負責荀攸的葬禮,郭嘉也留在那裡幫忙。

和荀攸同僚多年,陡然陰陽相隔,他心裡還真是不好受。

作為荀攸叔父,荀當然是悲痛不已。

正幫忙處理荀攸後事,鄧展來到郭嘉身旁:“公子請郭公一敘。”

看向鄧展,郭嘉問道:“公子有沒有說為什麼找我?”

“沒有。”鄧展回道:“只是讓我來請郭公。”

曹鑠讓鄧展來請他,郭嘉已經猜到可能是因為曹操。

他對鄧展說道:“請鄧將軍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