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應聲退下,丁瑤向曹鑠問道:“做了世子,滋味怎樣?”

“母親覺著怎樣?”曹鑠沒有回答,而是向丁瑤反問了一句。

“我沒覺著怎樣。”丁瑤說道:“我的兒子做世子還不是情理之中?”

“其實我的想法和母親一樣。”曹鑠說道:“冊立世子不過是正個名而已,父親也是想向全天下表個態,告知天下,曹家後繼有人了。至於將來能不能得到曹家,可還說不準。”

“既然你是世子,怎麼可能得不到曹家?”丁瑤說道:“難不成還有人敢和你搶?”

“敢搶的人可多了。”曹鑠說道:“主人家有好東西,小偷來了沒有偷到,心裡總是會在惦記著的。”

“已經為你正名,誰還敢搶,那就是在找死。”丁瑤說道:“別說你父親不答應,就算是我也不答應。”

“母親疼我,我也是知道。”曹鑠說道:“只是我不想讓母親身陷其中,所有的事情我都能應對,母親只管放心就好。”

“你做事,我還是放心的。”丁瑤說道:“只是什麼事也幫不上你,我總覺得這個母親做的不太稱職。”

“以往是母親護著我。”曹鑠微微笑著說道:“從今天起,就該我護著母親了。”

“有你這樣的兒子,我這輩子是滿足了。”丁瑤露出慈愛的笑容,輕輕撫摸著曹鑠的頭髮。

當初曹鑠被安置到丁瑤房中,丁瑤不過是二三十歲的婦人。

如今許多年過去,丁瑤的眼角也浮現出了淺淺的魚尾紋。

仰臉看著丁瑤,曹鑠心裡有種莫名的心疼。

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可這麼些年,丁瑤卻對他有如己出。

也正是因為有這麼一位母親,曹鑠對曹家的歸屬感才越來越強烈。

“世子已經冊立,是也該離開鄴城了吧?”丁瑤向曹鑠問道:“你父親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讓你走?”

“母親不問我也正打算說。”曹鑠說道:“明天一早我就要離開。”

“這麼快?”丁瑤詫異的問道:“難不成是有什麼要緊事?”

“父親讓我去一趟許都覲見當今陛下。”曹鑠說道:“如今我已是曹家世子,父親覺著我的官銜稍稍低了些。”

“我要是記得沒錯,你應該已經是淮南王拜領左將軍、揚州刺史。”丁瑤問道:“這樣的官階在你這個年歲來說,已經算是再無他人了。你父親還打算讓你當個什麼官?”

“父親要我做大將軍,統領天下兵馬。”曹鑠說道:“他還舉薦我做揚州牧,領徐州、青州、幽州牧印。一旦陛下下詔,我可真是位極人臣了。”

“除了去許都,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事?”丁瑤問道。

“我還要去打三韓和遼東。”曹鑠說道:“三韓人與子桓勾結企圖謀害我,我要藉著這個機會把他們給兼併了。遼東公孫康和公孫恭殺了袁顯甫,我以往與袁顯甫關係不錯,恰好也是給了我個藉口征討遼東。”

“才從烏桓回來又要打仗。”丁瑤說道:“你這孩子,怎麼總是沒個消停?”

“不是我想打仗,而是不得不打。”曹鑠說道:“如今曹家是比以往強了不少,可覬覦我們曹家的卻是大有人在。不把這些人打服、打怕,我們曹傢什麼時候都沒有安生日子。”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丁瑤嘆了一聲說道:“只是兒子在戰場,做母親的怎麼會不記掛?”

曹鑠正要開口勸慰,侍女進了房間。

她欠身行禮,對曹鑠說道:“公子,曹公派人來請,說是有緊要軍務,請公子過去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