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耗時不會太久。

吃飯的時候,曹鑠和夫人們閒聊了一些家長裡短。

坐在餐桌旁的他完全沒了在沙場上的意氣風發,反倒更像是個居家小男人。

夫人們與他說話,也都十分輕鬆。

整個家宴氛圍和曹鑠以往在許都時參加的完全不同。

曹操雖然也是個在後宅喜歡家長裡短的人,卻不像曹鑠這樣,對待每位夫人都端不起架子。

家宴結束之後,袁芳陪著曹鑠前往袁紹的住處。

袁紹來了壽春,為免橫生枝節,他被安頓在曹鑠的宅子裡。

曾經被作為袁術皇宮的宅院,安頓袁紹入住還是綽綽有餘。

宅子西北角有一處景緻怡人的小院,袁紹就住在這裡。

守在小院外面的衛士當然都是曹鑠的貼身護衛。

見是曹鑠來了,衛士們連忙把他和袁芳引進小院。

進了院子,曹鑠發覺這裡一片寧靜,靜的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

“袁公到了壽春,每天都會做些什麼?”曹鑠問道。

引領他們進入小院的衛士回道:“回稟公子,袁公自從來了以後,極少出門,幾乎都是把自己關在房裡。”

“也沒有人前來探望?”曹鑠又問道。

看了袁芳一眼,衛士回道:“除了夫人時常會來,再沒有其他人來過。”

曹鑠點了點頭,向衛士擺了擺手。

衛士退下,曹鑠對袁芳說道:“岳父曾為河北梟雄,如今一旦失了勢,必定是十分低落,以後你還得經常來這裡開導他才是。”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袁芳回道:“可父親始終放不下心結,夫君開導或許比我有用。”

“你是他的女兒,我只是女婿。”曹鑠說道:“何況我這個女婿還是在倉亭令袁家大敗的罪魁禍首,岳父此時最不想見到的恐怕就是我。”

“父親的心思我是明白。”袁芳嘆了一聲說道:“其實細細想想,沒了河北,對父親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好事?”側頭看著她,曹鑠問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父親守不住河北,兩位兄長也是沒有能力保住家業。”袁芳說道:“與其讓他們死守河北,最後落個身敗名裂戰死沙場,倒不如早些把河北交給夫君,助夫君成就大業。”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袁芳,曹鑠沒有吭聲。

當初在鄴城遇見袁芳,她給曹鑠留下的印象與現在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判若倆人。

袁芳的想法每天都在變得更加消極,對袁家的家業也是越來越不關心。

曹鑠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

孃家保護不了她,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敗給曹家。

作為曹鑠的夫人,袁芳已經從當初盼著曹鑠能勝同時也盼著袁家不會輸轉變到如今一心一意只希望曹鑠得到河北。

“其實河北不可能很快落到我的手裡。”曹鑠淡然一笑,對袁芳說道:“我能從父親手中要到青州,已經是麾下眾人用了謀略。要知道我只是曹家長公子,許多事情我做不了主,還得看父親的意思。”

“夫君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微微一笑,袁芳應了一聲。

倆人來到袁紹房間門外,袁芳站在門口說道:“父親,夫君來探望了。”

房間裡沒有迴音。

袁芳有些詫異的對曹鑠說道:“父親應該就在房中,不知為什麼沒有回應。”

“我來。”曹鑠上前,抱拳對屋裡說道:“小婿叩見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