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正站在那裡看將士們挖土。

身後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當腳步聲停下,一個甜美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公子還沒歇下?”

扭過頭,曹鑠看見糜夫人正站在他的身後。

自從被曹鑠送給曹操,甘夫人和糜夫人就沒有離開說官渡。

見到糜夫人,曹鑠轉身向她行禮問道:“夫人也沒睡下?”

“今晚是姐姐侍寢,我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糜夫人說道:“沒想到公子居然在這裡。”

“軍務繁忙,夫人可以安睡,我卻不行。”曹鑠撇了下嘴說道:“如果我也睡下,不就少了個保父親和夫人們周全的人?”

“有勞公子。”糜夫人欠身一禮,她隨後說道:“將士們做事,公子也沒必要總是在這裡盯著,曹公賞賜了我一些好茶,不如到帳中一座,我為公子奉茶。”

“夫人本末倒置了。”曹鑠笑道:“當初你們沒有跟了父親,我怎麼樣都可以。如今兩位夫人已經是父親後宅中的人,我這個做後輩的,夜晚去夫人帳中可就說不過去了。”

“公子說的也是。”糜夫人說道:“其實我只是想感謝公子……”

“感謝我?”曹鑠一愣。

“當初跟著劉玄德,雖然偶爾也能錦衣玉食,卻從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糜夫人說道:“如今隨了曹公,曹公對我們姐妹不薄。前兩天還說一旦戰事不利,他就讓人送我們回許都……”

“父親是多慮了。”曹鑠說道:“戰事不可能不利,自從官渡開戰,我軍是敗少勝多。雖然目前依舊處於劣勢,早晚還是能把袁家攻破。”

“公子說的是。”糜夫人低著頭回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曹鑠向糜夫人問道:“夫人的兩位兄長,目前還在劉玄德身旁吧?”

“正是。”糜夫人回道:“當初就是兩位兄長做主,讓我嫁給了劉備。”

“夫人和他們關係怎樣?”曹鑠問道。

糜夫人說道:“生為女子,一切都是由兄長和父母做主,雖是親兄妹,在兄長面前我卻是不能多說什麼。”

“夫人能不能和我說句實話?”曹鑠突然問道。

“公子請問。”糜夫人欠身說道。

“當初嫁給劉玄德,夫人是怎麼想的?”曹鑠問道:“難道真的是被劉玄德的個人魅力折服?”

“倒也沒有怎麼想,只是既然嫁了,就安安穩穩度日。”糜夫人回道:“起初我是覺得劉玄德英雄蓋世,跟了曹公才知道,他與曹公相差甚遠。”

“那是!”曹鑠微微一笑:“父親當年還只是個校尉,就敢帶到行刺董卓。後來又召集諸侯討伐董卓,為漢室是鞠躬盡瘁。劉玄德做過什麼?他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必定戰亂四起。我覺得他就是個災星,雖然每次他都能逢凶化吉,可身邊的人卻是要替他遭殃。尤其是兩位夫人,如今跟了父親還能落個後半生安穩,要是沒有跟了父親,將來劉玄德再把你們丟掉,遇見個窮兇極惡之徒,兩位夫人命運真是堪憂。”

“公子說的是。”糜夫人說道:“正是因此,我才想親自為公子奉茶,以表感謝。”

“感謝倒是不必,夫人還是早些歇著吧。”曹鑠說道:“今晚或許會有一些動靜,無論聽見什麼都不要出外檢視,我們能夠解決。”

糜夫人應了一聲,退回帳篷。

看著她離去,站在曹鑠身旁的魏圖說道:“公子當初把兩位夫人送給曹公,看來她們對公子是十分感激。”

“劉玄德對她們什麼樣?父親對她們什麼樣?”曹鑠撇著嘴說道:“父親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他當然不會讓她們吃苦,更不可能為了逃跑,而不事先把她們安頓好。相比於劉玄德,我覺得父親真是個絕佳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