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袁尚,袁紹讓人把在鄴城的幕僚、將軍們全都請到前廳。

前廳中,袁紹端坐上首,兩側坐著他麾下眾人。

“我讓顯甫去了一趟許都。”袁紹對眾人說道:“本打算把芳兒接回來,卻沒想到曹子熔居然不肯。看來曹家對我們袁家也已經有了覬覦之心。”

“袁公明鑑。”郭圖站了起來說道:“曹操近幾年四處征戰,他先是奪了宛城,後又攻陷徐州、河內、河東等地,如今曹家已是如日中天,再不加以壓制,必定會對河北不利。”

袁紹捋著鬍鬚不住點頭。

沮授卻起身說道:“我覺著如果不和曹家開戰,他們也不能怎樣。”

眉頭微微一皺,袁紹沒有吭聲。

眾人的目光卻都落到了沮授身上。

“河北在袁公手中,青州、冀州、幷州、幽州等地,都屬袁家掌控。”沮授說道:“論軍力,曹操不如袁公,如果袁公不輕易用兵,他又怎麼敢先尋釁滋事?”

“你認為我該怎樣?”袁紹問道。

“袁公新近攻破公孫瓚,可令人向當今陛下請功。”沮授說道:“如果曹操不加以阻攔,必定得給袁公更多的封賞。如果他阻攔袁公派人覲見陛下,再向他用兵也是名正言順。”

“你們認為怎樣?”袁紹向在坐的其他人問道。

“我認為沒有必要。”逢紀站起來侃侃而談道:“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即使給袁公封賞,又能給多少?以曹操秉性,想要他阻撓袁公派人覲見,恐怕是難上加難。如果袁公那麼做,曹操又答應使者覲見陛下,我們袁家再想用兵可就沒有半點理由。”

“不用兵最好。”田豐說道:“大軍駐紮黃河北岸,時常派出人馬襲擾,先讓曹操焦頭爛額,過個兩三年再和他展開決戰,有了充分準備之後,袁家獲勝的把握將會更大。”

“元皓這句話我可就不贊同了。”逢紀說道:“袁公新近攻破公孫瓚,將士們士氣正高。我軍人數有遠多於曹軍,雙方開戰,我軍佔的優勢豈是曹操可比?趁著現在不出兵,偏偏要等到兩三年後,給曹操發展壯大的機會,豈不是愚蠢?”

“袁公!”田豐抱拳對袁紹說道:“萬萬不可出兵,我軍雖然佔著優勢,曹操也不是等閒之輩。他絕對不是公孫瓚之流可比,與曹操開戰,還請袁公三思。”

“我已經想明白了。”袁紹說道:“傳令三軍,做好準備,向曹家進攻。”

看向廳內坐著的一個人,袁紹說道:“陳琳,討曹檄文就交給你來起草。”

陳琳起身應了。

田豐卻說道:“袁公,此時向曹家挑釁,是自尋死路……”

“元皓不用再說了。”袁紹說道:“我意已決,就這麼定了。”

“如果袁公執意用兵,還請把先殺了!”田豐說道:“我不忍看著袁公淪為階下囚,更不肯眼看河北歸於他人。”

“元皓,你有些過了!”袁紹臉色不太好的說道。

“袁公作死,我力勸不能,還能有什麼法子?”田豐說道:“當初投效袁公,只因聽說袁公是當世英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鼠目寸光之輩。”

“田元皓,你什麼意思?”審配站了起來,怒喝田豐說道:“袁公有袁公的考量,你不過是個幕僚,竟敢當眾頂撞……”

“審正南。”怒目瞪向審配,田豐喝道:“如果河北要亡,就是你們這些阿諛小人的罪過!”

“夠了!”袁紹終於弩了,但他還保持著剋制,對田豐說道:“元皓不用再說,我也不追究你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