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前廳。

坐在首座,袁紹臉色十分難看。

他向眾人問道:“曹孟德把公路送來河北,如果我殺他,就不念兄弟情義,如果我不殺他,就是不忠於漢室,這個難題,你們有沒有人能夠破解?”

眾人沉默。

“怎麼?”袁紹說道:“公路稍後就到了,你們還沒個主意?”

“袁公,不是沒主意。”逢紀說道:“曹孟德這一手確實是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說?”袁紹問道。

“袁公路背棄漢室妄言稱帝,早就犯下大逆之罪。”逢紀說道:“即使袁公殺了他也沒什麼,只是袁公也說了,如果要殺,恐怕會落個不顧兄弟情義的名頭……”

“忠義難兩全,當然以盡忠為先。”逢紀話還沒有說完,審配就說道:“如果在以往,袁公不理會許都那位皇帝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他是董卓扶持起來的。然而曹操為先帝辦了祭典,先帝之後承認了皇帝的地位,袁公要是再不理會,也沒了理由。”

“正南認為該怎麼辦?”袁紹問道。

“除了殺,再沒有其他法子!”審配說道:“袁公應該不願揹負包庇叛逆的罪名。”

“你們也是同樣的意思?”袁紹向其餘眾人問道。

眾人紛紛附議。

河北袁家,幕僚、將軍向來都分成幾派,彼此相互碾壓,然而在這件事上,卻出奇的一致。

袁術稱帝,已經犯下大逆不道的罪過,誰敢保他,必定會成為逆賊同謀。

沒人敢在這種時候,建議袁紹把袁術留下。

“你們想的沒錯。”袁紹很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公路做出這樣的事,我也保不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個痛快。”

“我覺得袁公殺他不妥。”袁紹話剛落音,田豐起身說道:“大義滅親也會被人說成是不通情理。”

“元皓認為怎麼處置妥當?”袁紹連忙問道。

“曹孟德把他送到河北,難道袁公不會再把他送出去?”田豐說道:“讓人送袁術去許都,直接覲見陛下,就說是曹孟德送到河北請袁公處置,然而袁公不敢擅專,特意送去給陛下發落。”

“元皓的法子果真不錯。”袁紹說道:“就依著你!”

袁紹正和眾人商量著怎麼處置袁術,廳外傳來衛士的稟報:“啟稟袁公,袁術帶到。”

“帶他進來。”袁紹吩咐道。

兩名衛士押著袁術進入前廳。

剛進前廳,袁術就喊道:“兄長……”

“別叫我兄長。”袁紹冷冷的說道:“我沒你這麼個兄弟!”

“我知道以往得罪了兄長。”為保全性命,袁術不得不向袁紹服軟:“以往都是我的過錯,只請兄長饒我一命!”

“饒你?”袁紹說道:“你羞辱了袁家列祖列宗,我袁家世受皇恩,試問天下有幾個世家像我們袁家一樣受到皇家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