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居住的宮室只是皇宮的一角。

然而僅僅這一角,也比曹鑠在城裡的那棟宅子大了不少。

彩兒陪著曹鑠進了宮室,兩名宮女跟在後面,沿青石小路向前。

經過一些亭臺樓閣,彩兒都沒有停下。

曹鑠問道:“唐皇后難不成住在最裡面?”

“連年漂泊,又被人欺凌多了。”彩兒說道:“皇后覺著住在最裡面要穩妥些。”

曹鑠沒再多問。

經歷過這些年,唐姬變得謹小慎微才在情理之中。

沿著青石路又走了半柱香,曹鑠聽見前方傳來一陣悠然的琴音。

“唐皇后在撫琴?”曹鑠向彩兒問道。

“正是。”彩兒說道:“離開弘農之前,皇后每天都要撫弄一曲。”

“聽起來好悲涼。”曹鑠問道:“她撫的是什麼曲子?”

“當初先帝被李儒毒殺,皇后曾為先帝歌舞一曲。”彩兒說道:“這支曲子正是根據那支歌舞改編。”

“難怪旋律中帶著悲涼。”曹鑠說道:“生離死別,人生悲劇。真不知道唐皇后當年是怎麼忍受過來。”

彩兒輕輕嘆息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倆人來到閣樓,彩兒對曹鑠說道:“公子稍等,我這就上去通稟皇后。”

她正要進入閣樓,從裡面出來一個宮女。

宮女欠身行禮說道:“王妃請曹公子上前說話。”

“看來不用我去通稟了。”彩兒向曹鑠露出甜美的笑容:“公子請。”

琴聲是從樓上傳來,曹鑠進入閣樓,沿著樓梯走了上去。

彩兒則緊跟在他的身後。

上到頂層,曹鑠循著琴音去找唐姬。

唐姬坐在頂層的迴廊上,在她身後站著兩名宮女,她則專注的撫著瑤琴。

彩兒正要上前通稟,曹鑠攔住了她:“一首曲子沒彈完,會覺著很難受!”

看了曹鑠一眼,彩兒沒有吭聲。

唐姬也沒有抬頭,直到撫完一曲,她才看向曹鑠甜甜一笑:“公子來了?”

曹鑠躬身行禮:“臣曹鑠,見過太后!”

“太后?”唐姬一愣:“我什麼時候成了太后?”

“剛才來的途中,陛下叫臣過去。”曹鑠說道:“是陛下讓臣改口,臣不敢不改!”

“你們都下去吧。”唐姬擺了擺手。

彩兒帶著宮女下樓去了,迴廊上只餘下唐姬和曹鑠。

唐姬起身,望著遠處問道:“公子心情好了些?”

“蒙太后掛念,好多了。”曹鑠問道:“不知太后叫臣過來,有什麼事吩咐?”

“我哪能有什麼事吩咐,不過是感謝公子罷了。”唐姬說道:“先帝死於逆臣之手,卻只落了個弘農王的封號,每每想到這些,我就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