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地方,曹鑠就發覺情況不對。

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曹操絕不會把他也叫到前廳議事。

果然,他來到前廳,屋裡已坐滿了人。

幕僚、將軍個個面帶凝重,一雙雙眼睛都看著端坐上首同樣臉色凝重的曹操。

“父親!”進入廳內,曹鑠向曹操行禮。

“先坐下。”曹操說道。

曹鑠選了末尾的位置坐下,和眾人一同看著曹操。

“袁紹令高覽領兵五百進逼延津。”曹操說道:“我軍才在宛城失利不久,將士疲憊,不宜與袁紹發生衝突。諸位以為該怎麼辦才好?”

“高覽領兵進逼延津,為的是向曹公施壓。”在坐的一個謀士說道:“袁紹兵多將廣,我們目前不是對手,還是安撫最好。”

“怕他怎麼?”夏侯惇眼睛一瞪:“高覽來了,我們打過去就是。末將願做先鋒,斬了高覽項上人頭!”

“夏侯將軍勇猛,在坐的都知道。”荀攸說道:“曹公已經說了,目前不宜與袁紹開戰。”

“我不覺得開戰有什麼不合適。”坐在夏侯惇身旁的一位將軍說道:“袁紹兵多,我們能以一當百,打就是!”

說話的將軍滿臉絡腮鬍子。體格不亞於夏侯惇。

他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惇的同胞兄弟夏侯淵。

夏侯兄弟在軍中有著極高的威望,夏侯淵還娶了曹操的小姨子為妻,和他有著連襟的關係。

兩位將軍都主張開戰,幕僚卻大多主張安撫。

“子熔,你怎麼看?”出乎眾人意料,曹操居然問起曹鑠意見。

對歷史有一定了解,曹鑠知道官渡之戰還不該來臨。

此時主戰並不順應歷史潮流。

知道結果的事,就得穩著來!

他站起來說道:“我認為不該開戰。”

曹鑠開口,廳內安靜了下來。

將軍們個個眉頭緊鎖,有些人看著他,甚至還流露出鄙夷。

幕僚則很滿意曹鑠的說法,其中幾個還竊竊私語不住的點著頭。

“為什麼不宜開戰?”曹操問道。

“很多原因。”曹鑠說道:“最重要的是現在開戰,我們根本打不過袁紹。”

“公子這麼說,不覺得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在坐的一位將軍問道。

身披將軍鎧甲,此人身材卻不是很高。

在眾位將軍之中,他顯得十分單薄。

對曹操麾下將軍都很熟悉,曹鑠也認識他。

他不是別人,正是樂進。

向樂進拱了拱手,曹鑠說道:“袁紹擁兵七萬,我軍卻只有兩萬兵馬,加上青州軍也不過區區三萬。兵馬不到袁家一半,怎麼和他們打?”

“史上以少勝多的例子多了。”樂進說道:“公子認為我們肯定不能以三萬人擊破七萬袁氏大軍。”

“以少勝多有個必要的前提。”曹鑠說道:“將士效死、個個用命。我軍宛城新敗,將士士氣還沒恢復,怎麼用命?”

樂進還想再說,曹操制止了他:“文謙,讓子熔把話說完。”

“我認為袁紹調兵前往延津不過是在試探。”曹鑠說道:“他想看看曹家究竟敢不敢和他對陣。以袁紹好大喜功的性格,父親根本不需要用兵,給他一個虛名讓他抱著玩去,他也就把兵撤了。”

“萬一他不撤呢?”曹操問道。

“公孫瓚還在河北和他搗蛋,他不撤也得撤。”曹鑠說道:“目前對我們來說不是戰機,對袁紹來說,腹背受敵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只是想確定,討伐公孫瓚的時候,曹家不會趁機進入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