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衫男子聞言饒有興趣的看了對面的少年一眼,然後將長蕭別於腰間,青色葫蘆揹負在身後。他縱身一躍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極為圓潤的弧線,穩穩落在了窗邊,然後一個翻身就流利的翻進了荒天所在的房間。

兩人彼此對視著,中年男子長相也是極為英俊。高挺的鼻樑下是薄厚適度的嘴唇,利劍般的濃眉斜斜飛入夾雜著幾根白髮的鬢角下,臉上的一些胡茬為他增添了幾分逍遙放蕩的氣質。眼神之中充滿的瀟灑、睿智,頗有云遊四海的浪客風範。

這一回中年男子先開口了,“小哥,氣度非凡,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未來可期,未來可期啊。”

“老哥過獎了,荒某也就是實力平平,比起老哥你來說還差得遠。”荒天感受了一下中年男子身上的氣息,那種厚重如海卻充極為飄逸的氣息讓他心中一驚,顯然面前的男子境界應該極高。但一瞬神色就恢復了正常,抬著自若的對視著中年男子。

“哎,白某也活了四十多年了,才有這樣的成就。白某自詡天資不差,與小哥這般年級時可沒小哥一半厲害。”中年男子爽朗的笑著,很是欣賞眼前這個不卑不亢的少年。

“哈哈,老哥先前不是說有美酒嗎?何不坐下來一起暢飲一番?”

說著荒天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中年男子也絲毫不見外隨著荒天朝著桌子那邊走去,同時朝著雲伊和老漢分別點了頭,將腰間的長蕭放在了桌上,然後二人就在相互禮讓中就坐了。

望著一桌子的豐盛菜餚,中年男子眼中精光一閃,將背上的葫蘆取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別看我的葫蘆小,但卻能裝的很,我看這麼用酒杯喝不過癮,讓我們叫小二上幾個碗如何?”

“荒某也正有此意,喝酒拿碗才夠爽的嘛。”

荒天手上纏繞起紅色靈力,然後將靈力朝著不遠處的紅繩打去。只見紅色靈氣像是一條小蛇般從他的手中脫出直奔紅繩之上,將其緊緊纏繞起來,用力的向下鐙了幾下。

隨著紅繩的牽動,一陣銀鈴聲響起,迴盪在房間之中。

“在下荒天,這位是雲伊,這位是庚大叔,還不知老哥怎麼稱呼?”荒天舉起一杯酒懸在空中。

中年男子也絲毫不含糊,直接自報家門,“在下姓白,名千羽。很高興認識各位,荒老弟你豔福不淺啊,你這位小女友個真是個水靈的小姑娘,郎才女貌倒是極為合適的一對。”

“白千羽?好熟悉的名字,在哪裡聽到過?”老漢眉頭緊鎖,在腦海中苦苦回憶著這個名字。

這個時候妍瑤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了幾人的房門前,輕輕叩響了房門,眾人放下手中的酒杯。

“請進,妍瑤姑娘。”

房門被輕輕推開,妍瑤竟然換了套粉色的長裙,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了進來。她還是照常低頭行了個禮,然後抬起頭來,輕聲細語的問道。

“請問,幾位需要什……”

話剛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只見妍瑤見到圓桌旁的藍衫男子立馬用手捂著自己的嘴,瞪大了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十分吃驚的樣子。

藍衫男子察覺到了妍瑤的異樣,輕咳了一聲,略帶笑意的看著愣在一旁妍瑤,灑脫的說道。

“怎麼?才多長時間不見,不認得我了?”

妍瑤揉了揉眼睛,確定了自己的確沒有出現幻覺。右手扶住胸膛,深深的呼吸幾口氣,然後神色就恢復了往常的樣子,但言語間還是能聽出來她有些驚喜。

“樓……樓主,您回來了。”

“這一走就是大半年,就任自己逍遙快活,酒樓也不管,還知道有個酒樓啊。哼!”這些自然是妍瑤心裡偷偷想的,眾人都聽不見。

“噢!”老漢此時也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說白千羽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不就是淅雨聽風的樓主嘛,老頭子怎麼將這茬給望了,還白喝了人家這麼多酒。”

“誒!老大哥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妍瑤曾經就總跟我說,老大哥你為我們提供許多上好的食材,白某也經常託你的福,總能一解口腹之慾。你每次都拿那麼名貴的東西來,卻不要別的,只要一葫蘆酒,我們才是受了你的好。那裡來白喝這麼酒這一說。”藍衫男子白千羽說著端起了手中的酒杯,“為了感謝老大哥你這幾年為我們淅雨聽風所做的一切,這杯酒我敬你!”

清冽美酒下肚,不管什麼煩心事都會在這一刻化為虛無,一種歡樂的氣氛油然而生,彷彿世間就只有自己、喝酒的人和手中的酒。外界的嘈雜、人世間的喧囂都沉寂了下來,每個人的思緒都飛在天上,什麼天道、什麼上蒼都在一杯酒中變成水中倒影,一口全都化為泡沫飲進肚子裡。這就是飲酒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