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牢籠中那隻白鶴的氣息,青羽敢肯定的是這白鶴是一隻實實在在的靈獸,而不是像林元和金銘那樣幻化出來的。因為它身上那股濃郁的氣息是做不了假的,雖然算不上多麼強橫,但卻是實打實的靈獸氣息。

“想不到你還是隻凌雲鶴靈獸,真是隱藏的夠深啊,老頭。”青羽神色恢復了正常,因為他知道今天不管他們是什麼魑魅魍魎,也絕對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林元看著空中的頗有仙道氣韻的白鶴,心中五味雜陳。想當年被那群劊子手滅族之時,正是眼前這隻看著他長大的白鶴揹負著身受重傷的他和剛出生的林雪兒一路逃遁,夜以繼日的從帝都逃了盡萬里才得以撿回一條性命。

十八年來唐元一直像長者一般守護者他們父女二人,平日裡也只以人形示人,他們父女二人也一直把唐元看做自己的親人。林元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到他真正的樣子了,今日再次見到唐元的真身,依舊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一時間無盡的感傷湧上心頭。

“唐叔……”林元捂著胸口,輕輕朝著天上的白鶴呼喚著。

白鶴心有所感的低下頭回看了林元一眼,輕輕低吟一聲回應著他。望著牢籠外的青羽,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眼眸中充滿著堅定之色。一股罡氣湧動化作堅實的白色光罩將眾人守護其中。

這時,巨刺又開始在紫色光柱上顯現。隨著一陣破空之聲,鋪天蓋地的黑色巨刺再一次朝著幾人射來。

青羽有些愜意的享受著牢籠中的這一幕,似乎是在看一出極為精彩的好戲,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自己錯過什麼精彩細節。看得出青羽也是一個殘忍、冷酷之輩,也難怪,能稱之為魔獸的能有幾個泛泛之輩。

這一次的攻勢似乎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如果說上一次的像是一場陸地上的瓢潑暴雨,那麼這一次就是一場海洋之上的最為恐怖的暴風雨。

只是一瞬的時間,整個白色罡氣光罩之上就插滿了一根根森然的巨刺。林雪兒望著頭頂上黑壓壓的一片,心頭一緊,不由得開始為空中苦苦支撐的唐爺爺擔憂起來。一旦光罩破碎,唐元所化的白鶴定是首當其衝,她不敢想象唐元是否能挺得住那樣恐怖的攻擊。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為唐元祈禱著,但不知為何她心中隱隱出現了一個黑袍少年的身影。

“如果他在這種情形下,她會怎麼做呢?”林雪兒心中幽幽的想著。

此時此刻,同樣想著那位少年的還有一位姑娘,正是攙扶著金銘的金嫣枝。金嫣枝此時心中有些不安,她知道頭頂上的光罩遲早都會被攻陷的,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想到自己還沒展翅翱翔呢,就要隕落於此,心中也是有些黯然。不由得,腦海中開始浮現一個爽朗少年,他是那樣的冷靜。當時面對必死之局,他都絲毫不為所動,就在那一刻起她的心中便多了一個人影。她心想“如果他還在的話,他會怎麼做?大概他依然不會有絲毫驚慌吧,他還真是優秀呢。”

咔嚓,一聲脆響,雖然只是輕微的響聲,但在眾人心裡卻像驚雷炸裂一般撼人心神。白色光罩上已經開始出現了碎裂的痕跡,青羽見此臉上浮現一抹冰冷的笑容,神色之間滿是期待。唐元所化的白鶴似乎早就有所預料,直接朝著地面上的幾人飛去,用翅膀緊緊將幾人包裹的嚴嚴實實。

剛做完這一切,光罩猛然碎裂,空中那些無處發洩的黑色巨刺像是找到了目標一般,一股腦的朝著伏在地面上的白鶴射去。

一聲悲鳴傳來,密密麻麻巨刺插在了白鶴身體表面,鮮血頓時染紅了他潔白的翎羽,場面十分悽慘。

鮮血順著白鶴的頸間淌下滴在林雪兒的臉上,溫熱的血液在臉上此時林雪兒只感覺是那樣的冰冷,她抬起手顫抖的抹了一下臉上鮮血放在眼前看了看,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唐爺爺!”林雪兒哭喊著,淚水從她的臉頰上不住的流淌下來,她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流過眼淚了,更別提像現在這樣哭著了。

林元緊咬著嘴唇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一雙虎目中溼潤了起來,右手緊握成拳頭狠狠的敲打著地面,心中恨著為什麼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面對這一切,難道今日又要像十八年前那般奪走自己的僅剩的幾個親人嗎?

金銘此時也眉頭緊鎖,他能感受到自己身旁這個兄弟心中的悲憤之意,他也知道眼前的這隻白鶴對於林元來說已經不是普通的靈獸了,已經成為他心中的至親了。但無奈的是,每次和林元合體幻化後都要好長一段時間調整,一時間對面前的情況無能為力起來。他內心祈禱著唐元一定要多挺一段時間。

一根又一根的巨刺刺入白鶴的身體,其實全身上下早已沒有完好的地方了。青羽有些驚訝的看著牢籠中還在苦苦支撐的白鶴,心中也是暗暗驚歎唐元的生命力竟如此頑強。

看著牢籠頂已經消耗殆盡的紫黑光團,青羽深吸了一口氣,說到:“既然如此,本座就親自送你一程,讓你黃泉路上光榮的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