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庚老漢的話,雲伊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然後偷偷瞄了荒天一眼便繼續聽庚老漢說著。

“死去這麼多族人我又無法脫去關係,我便辭去了繼任者的資格從此脫離了家族,抱著冰兒的屍身帶著思藍離開了北辰,就連父親的弔唁我也沒有臉再去。之後從星空下輾轉聽到家族在新組長的帶領下蒸蒸日上,我才少有心安。”

“我一直沒有放棄在星域中尋找暗影的訊息,又過了二十年,思藍也修到了逍遙境界。我帶他去冰藍星域尋找紀元,這一次卻遇見了冰藍星域百年難得一見的暴寒,我們倆在風雪中走散了。我瘋了一般的找他,卻沒尋得到一點蹤跡。我心灰意冷,回到住處看到他留下的唯一血脈,也就是我的孫女。”

“我的孫女出生之日起就沒有了母親,如今父親也不知是死是活。我的道心因為至親的先後離去而受挫,氣血攻心之下幾年也難存進一分,我覺得自己難以再護她的周全,便將她託給了我的親弟弟,也就是家族現任族長。”

“十八年前,帝都的青鸞世家被滅門,聽說行兇者施展的是黑色的靈力,我聽到訊息,就立馬趕了過來。憑藉著蛛絲馬跡終於尋到了一絲行兇者的蹤跡,追蹤了他們數個月終於趕上了他們的腳步。”

“可我近幾年修為絲毫沒有存進,反倒有些退步的跡象,跟他們交手時一個不留心便著了他們的道。我抱著必死的決心想跟他們同歸於盡,可他們其中一人竟然下手將我經脈直接打斷,讓我連自爆的機會都沒有就成了廢人。他們似乎也是不屑於殺一個廢人,輕啐了一口便走掉了。”

“本來我已經心灰意冷,幾度都想一死了之。可是我想到那些死去的族人,和我的一生,我發現現在死也沒臉下去見他們。憑藉著年輕時候在冰藍星域得到的好處,耗費數年才重塑了經脈,一切都有了再從頭開始的可能。”

庚老漢將故事講完,將黃葫蘆拿起飲著其中醇厚酒釀,迷離的雙眼中搖曳著跳動的燭光,倒映出暗黃色的燭光,隱藏著他眼底那抹深深的悲切。

“原來如此,那你要這個依緣草是想借助血脈之力重歸巔峰?”荒天沉思了一會,問道。

“老漢已經年事頗高,用這種靈物也是暴殄天物。我是想要那個斬元葫蘆。”

“斬元葫蘆?你要一個神器,怕也是無濟於事,應對不了他們啊。”

別人不知道,荒天還不知道嗎?自己的父親在斷月山上喋血,叔父在北溟鎩羽而歸,而且庚老漢族中的聖者也不敵而殞命。雖然神器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絕世寶物,可以緊緊憑藉一個神器就能讓暗影吃虧,還是不太現實的。

庚老漢沉默了一會,一咬牙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將腰間的葫蘆解了下來,對荒天說道:“我老漢也不藏著掖著了,公子你有所不知,老漢這黃葫蘆其實也算有點來頭。是一件由一粒玄天種子為根基打造的後天玄天葫蘆的粗坯。”

“玄天葫蘆?這是何物?”荒天也是第一次聽說這麼個詞,之前就想問來著,一直也沒有機會。

“玄天,即天道。承載諸天內的一種道則,可以化為道紋施展出強大威力的靈物,被稱為玄天之物。一般神器已經初具道則的皮毛力量,而神器與聖器之所以有天壤之別,就是因為聖器中蘊含著道則。所以說,就算一般的玄天之物最次也是聖器級別的。”

“原來如此,你要那神器跟你這葫蘆又有何關係?”

“公子還聽我慢慢跟你道來。我這黃葫蘆雖然也算半個玄天之物,但是卻缺少足夠強大的靈性,或者說我這葫蘆是一碗水,少了一個碗作為容器,它就無法將其中的法則力量發揮出來。而這斬元葫蘆,就是一個好的容器。二者屬性相合,我可以藉著黃葫蘆更好的發揮出斬元葫蘆的力量,而且經過一番祭煉,二者合二為一就可以成為一件完美的後天玄天之物。”

庚老漢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個儲物鐲,手中掐了一個法訣,藍光一閃他手中多了一個小瓷瓶。

“公子請看。”

荒天結果庚老漢手中的瓷瓶,將瓶塞輕輕拔出。

濃厚的血氣從瓶口噴薄而出,猩紅的霧氣在瓶定繚繞著,最後化作一片黑色的汪洋在半空中翻滾著。黑氣蒸騰而上化作漆黑的烏雲,頃刻間電閃雷鳴,雷光閃動將漆黑的汪洋一角照亮。一隻揹負漆黑崢嶸巨甲的兇獸浮出水面,從它尾部探出一條青黑色怪蛇盤踞在巨甲之上,怪蛇吐著猩紅的信子,森然巨口下盡是猙獰乖戾的獠牙,恐怖至極。

“黑色汪洋,龜身、蛇尾,這是……貨真價實的玄武精血?”荒天認出了這兇獸的模樣,正是古籍中記載的四極真靈之一的玄武。

“公子好眼力,不錯這正是玄武精血,所以這斬元葫蘆我志在必得。”庚老漢面色嚴肅的說道。

此刻荒天還是有一些猶豫,畢竟他的至尊聖體說不定透過服用依緣草可以再次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