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足足經歷了三千餘次的旋轉反覆,荒天已經對胃中天翻地覆麻痺了,也逐漸習慣了這束手無策的感覺。這時,青光通道才有結束的跡象。

只見最後一個彎急轉而下,荒天的身體重重的撞到青光通道的內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他的整個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向下墜落著。他稍微動了動撞得有些生疼的右臂,在空中稍稍側了個身,低頭向著身下望去。

那是一個深邃的黑洞,邊緣搖曳著黑色霧氣,它無情地吞噬著周圍的光線,阻礙著一切人的探查,讓人無法看清裡面到底是一番什麼景象。

荒天知道進入這種來歷不明的地方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可是自己的靈力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制住了,竟然無法動用分毫。看著與那黑洞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反而沒有驚慌,看起來還十分坦蕩,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樣子。

其實他內心知曉,恐懼是一種一無是處的表現,自打他出生不久就一直生活在外人看來那種絕對的絕望和無助之中,可他卻從未放棄過什麼。如果說,他曾經還因為死亡而恐懼過,而那一次冥炎的犧牲,將他心中最後一絲畏懼也消除的乾乾淨淨。

他可能還會震驚、慌張、甚至有時候還會有手忙腳亂,但絕不會將它們上升為恐懼。

落入黑洞的那一瞬間,濺起大片的黑色霧氣在黑洞表面翻騰著。他感覺好像摔在了雲層上,輕飄飄的沒有什麼深刻的觸感。

可馬上他就被打臉了,幾息過後,他背部在下彷彿是摔在了地面上。只覺得身體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塊神金上,背後咔嚓一響,一股強烈的疼痛感從後背炸開,像電流一般迅速在體內四面八方的竄開。

荒天強忍痛意,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然後左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一縷赤紅色的火苗就從他的掌心燃起。

火光蔓延將漆黑驅散,四周漸漸的亮了起來。可還沒等荒天仔細的探查一下環境,這時高空之上的黑洞竟又掉下一人,他躲閃不及直接被當成了一個人肉沙包,再一次狠狠的背部著地,而在這一瞬間空中的那空洞也詭異的消失了。

“咳,咳。”

幾聲乾咳,荒天認為自己實在有些背運,無奈地支撐起快要散架的身體,左手持著火焰湊近自己身前,藉著火焰發出的光線向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看去。

那人從荒天身上緩緩坐起,右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後腦,稍微整理了一下額間的碎髮,張開眼睛朝著四周望去。

“璃兒?”荒天看清了自己身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殤璃。

“不是先讓你在後面嗎?你怎麼也進來了?”荒天用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關心的問到,“怎麼樣?身上有沒有那裡痛?”

殤璃大眼睛眨了眨,歪著頭望著荒天,稍微想了想,傻傻的搖了搖頭。

“這是摔傻了?不對啊,不是摔我身上了嗎?”荒天眉頭一皺,低著頭苦苦思索著。

視線向前移去,不經意間看到了殤璃裸露在外面的的小腿。如同池邊的白藕,雪白而又纖細,外側筆直而內側線條優美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再加上吹彈可破的肌膚似乎輕輕一碰就能滴出水來。

荒天只覺得體內血氣上湧,臉上像是抹了許多辣椒一樣火辣辣的,也不敢抬頭看向殤璃。

“你臉怎麼紅了,生病了嗎?”殤璃看著荒天漲紅的笑臉,還低著頭一句話不說,心中有些擔心,便伸手去往他的額頭摸去。

這一摸放到平常倒也是不打緊的,此時荒天心神激盪,殤璃的纖纖玉手一碰觸到他的肌膚,那種溫軟的觸感上還略有溫存。那種感覺像是被雷劫中最狂暴的雷電劈中了,他全身汗毛倒豎,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鼻子一熱,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他也沒多想,伸手就往鼻子上擦去。這一擦,一片血紅在他臉上直接攤開了。

“你怎麼還流血了!”說著殤璃也坐不住了,怕是自己將他壓壞了,趕緊從他的身上下來,跪伏在他的身邊,從懷中拿出一副精緻的手絹輕輕的朝著他的臉上擦去。

荒天心中生疑,抬起剛才擦拭的手看了看,只見手背上一灘鮮血,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流鼻血了。他連忙坐起來胡亂的擦著鼻子。

可殤璃的手絹剛湊到他的鼻子下,淡淡的體香順著他的鼻孔吸入。那是一種甜甜的,卻很清香的味道,像是春天微風中搖曳的油菜花,像是夏天池塘邊打轉的荷瓣,像是秋天蕭瑟下楓樹上的那抹火紅,有像冬天白雪點綴的那傲然寒梅。荒天腦中嗡的一下,就一片空白了,他覺得這可能是天底下最好問的氣味了。

結果,鼻血越流越多,在他腳下匯成了一條蜿蜒的小溪,在遠處瀦作一個小水潭,不是,應該是小血潭。

也虧他氣血如此旺盛,一下子流這麼多血,換做一般人早就面色蒼白開始休克了。

又過了一會,荒天也有些受不住了,覺得身體有些虛浮。於是,趕緊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幾大步,殤璃見狀感覺有些奇怪,趕緊就要跟上去。

“別,璃兒,你先別過來!”荒天連忙一隻手捂著鼻子,一隻手在前身來回擺動著,制止殤璃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