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空了子彈,緊接著舉起了腰間的匕首,朝著那鐵甲砍去,他不清楚這攻擊是否有效,但除了這樣,他們沒有別的辦法了。

噩夢裡的怪物來找他們了,至今他們仍不清楚在面對的什麼樣的怪物,但他們很清楚一件事,這個情況下,只有一方能活下來。

黑暗裡他們根本無法準確判斷洛倫佐的位置,只能依靠持續不斷的槍火來跟緊洛倫佐的步伐,更不要他們本身便不是什麼正規的戰士,到底也只是一群黑幫成員而已。

匕首用力的揮下,可卻沒能斬到洛倫佐,那握緊武器的手臂在半空中墜落,下一刻洛倫佐的折刀貫穿了他的咽喉。

橫向斬出,帶著半個身子一同碎裂開,腥臭的味道與陳舊熾熱的空氣混合在了一起,變成了氣態的恐懼。

隨著呼吸品嚐著這美味,再用相同的戰慄作以回報。

這是洛倫佐的勝利,恐懼的勝利。

還有人繼續攻擊著,他引爆了洛倫佐身後的蒸汽管道,高頻的尖叫裡,熾熱的氣體噴射而出,瞬間的衝擊令洛倫佐的步伐一個踉蹌,這是能將人燙傷致死的力量,但對於這怪物的影響少的可憐。

更多的露水在鐵甲上凝結,隨著他的揮劍被甩下。

人們徒勞的反抗著,這都不是最令人們絕望的,真正令人絕望的是他們在對抗的那個怪物。

子彈撞擊留下的火光就像似拼圖,這一個又一個的拼圖拼湊出了那怪物的模樣,洛倫佐肆意的揮砍著,折刀帶走了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斑爾抱緊了剩餘的致幻劑,在這黑暗裡狂奔了起來,這是令人崩潰的絕境,這環境裡的一切都在折磨著斑爾的感官。

慘烈的哀鳴,熾熱的空氣,體表的灼燒,內心的恐懼。

他要死了,他就要死了,此刻斑爾才認清了自己,懦弱可笑的自己。

人在死前總會些豪言壯志,可當那夢魘般的傢伙追上來時,斑爾才清楚自己豪言壯志是多麼的可笑,根本沒有死前的從容,他怕極了,只能慌不擇路的奔逃。

他回過頭看向那可怕的黑暗,槍火就像閃光燈,一瞬間的光亮裡,斑爾看到了那模糊的鬼影,他在轉瞬的光中揮起慘白的折刀,光暗的銜接裡,他以超高的速度移動著,每一次快門般的槍聲後,都有一個身影永遠的倒下。

這一切就像定格動畫一般,直到所有人都死掉了,他抬起頭,看向了黑暗盡頭的斑爾。

斑爾傾盡全力的狂奔著,他已經失去了判斷力,在黑暗裡胡亂的奔走,因為積水而滑倒,但又迅速的爬起。

他不能停下,停下就是死亡,極度的恐慌下,斑爾沿著路前進,他能聽到那嘩啦啦的水流聲,就要到下城區了。

可他一個踉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腿部傳來劇烈的痛楚,他轉過頭看去,自己的腿被凸起的鐵片割傷,血流不止。

斑爾低吼著,他站不起來了,只能絕望的拖著傷腿,爬行到角落裡,鮮血在地面上拖拽,黑暗裡有稀碎的聲音響起,老鼠們在窺視著他,如同食腐的禿鷲般等著斑爾的死去。

“滾開!”

他怒吼著驅散了老鼠們,可力量本就不多,他撞在地面上,疼痛施加在一起,反而變得麻木了起來。

真是令人絕望的一,死亡就這麼突然而至,毫無預兆可言。

斑爾眼含著淚水,作為遺民的他,這略顯悲慘的一生看似就要這樣結束了。

“我的主人啊……我的主人啊……”

斑爾突然失神的低語了起來,反覆唸叨著,就像虔誠的信徒。

奇怪的呢喃在他的耳邊響起,似乎是有人在低語著什麼,他催促著斑爾,令他親身前往。

已經沒有希望可言了,他看向那些致幻劑,或許是絕望驅使,又可能是恐懼在追擊著他,伸出手,將那一個又一個的致幻劑注入體內。

絕境下,所謂的意志便是如茨可笑,斑爾能面對死亡,但不是這樣充滿恐懼的死亡。

藥效很快便在他的體內奔走,充斥在血管的每一處,舒緩著神經,將他的苦痛驅離。

他舒服多了,即使是致死的痛苦如此折磨他,他也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