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濛濛的天空變成了徹底的灰色,街頭上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任何聲音,彷彿整個世界便只剩下了我們三人。

除了天空上散發的那灰暗的光,便再無其他光源。”

幽暗詭異,晦澀的未知潛藏在古老的小鎮之中,在影的角落裡窺伺著所有人。

不知不覺中,氛圍緊張了起來,帶著恐懼的色彩。

“這不會是你專門編出來的恐怖故事吧?”紅隼有些質疑的問道,畢竟以這位大偵探的惡趣味,這也不是不可能。

洛倫佐則搖了搖頭,眼神輕蔑。

“紅隼你覺得恐懼是什麼?或者說恐懼的定義是什麼?”

“害……怕?”

紅隼啞住了,他試著思考恐懼的定義,但卻發現當自己真的要十分理的去形容這個常見的詞彙時,變得十分困難。

“是啊,這就是人的一種‘疏忽’,就像大家都享受著蒸汽機的便利,但卻不會思考蒸汽機的原理是什麼,大家習慣了恐懼的存在,卻不考慮恐懼因何而來。”

那灰藍的目光裡閃爍著詭異的光,得承認,當這個大偵探講起故事……或者說開始將他的思緒施加給別人時,他們能清晰的感受那詭異的力量。

“恐懼準確說是一種心理活動的狀態,由於周的不可控、不可確定、不可預料的因素而帶來的一種強烈的負面心理狀態。”

“而且這不僅僅是心理上的作用,連帶著它會影響我們的生理。”

洛倫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將兩個東西聯絡在了一起,他越說越快。

“從你的意識影響至你的軀體。”

洛倫佐看著他們,帶著淺淺的微笑,“想必各位對此也感受頗深對吧。”

“感到恐懼起始,人體進入應急狀態,腎上腺素大量釋放,呼吸變沉變快,心跳頻率增大,血液迴圈加速,肌供血量增大,以提供更多的力量與速度。

瞳孔擴散,以接收更多光線;大腦釋放多巴胺類物質,精神高度集中,來加快反應能力與判斷……”

他突然停頓,沉聲道。

“可這……與妖魔對我們的侵蝕何其相似,都是從意識蔓延至軀體。”

平靜裡恍如有大鐘沉吟,重擊著常人的思維。或許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呼吸在加速加沉,眼瞳微微擴散。

沉寂了好久喬伊才緩緩說道。

“洛倫佐……其實比起什麼偵探獵魔人,你可能更適合去當一個邪教頭目。”

“這是自然,畢竟成為獵魔人之前是要成為牧師的,雖然也就是走個形式,但我感覺我在牧師上的天賦超群。”

他眉飛色舞著,毫不在意喬伊的話。

“不過嘛,也不用在意這些,就當做一個人的胡思亂想而已就好,畢竟我是一個過度思考的人……”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那灰藍的眼裡卻是複雜且詭異的緒。

“那麼說回恐怖谷任務,當我們站在無人的街頭時,我們都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那種怪異的感覺,那種恐懼的感覺,就像侵蝕一樣,它捕獲了我們。”

“這引起了我們的警惕,隨後按照原計劃返回了教堂。”

記憶逐漸清晰了起來,在那灰濛濛的世界裡,教堂那宛如在灰色世界裡的黑色剪影,高聳的尖頂如同刺起的長槍。

“我們本以為路上會遭遇些什麼詭異的東西,可什麼都沒有……其實這種安靜反倒令人不安,如果說在他們回來的路上,出現幾百只妖魔,可能都比平靜要讓人覺得舒服。”

“畢竟當妖魔出現了,恐懼的緒便有了實體,而只要有實體的東西,便可以被釘劍殺死。”

洛倫佐惡狠狠的說著。

“可很顯然,那潛藏在灰霧下的妖異比我們想的要更復雜,它不直面我們,而是從各種側面的角度來令我們感到恐懼。”

灰濛濛的盡頭,推開了教堂那沉重的大門,洶湧的血氣撲面而來,聖潔的教士一臉虔誠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戰慄的霧氣籠罩了年輕的獵魔人,他們不知所措,緊握著釘劍,擁有著斷鋼的力量,但當敵人變得虛無時,這也顯得無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