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那生物學上的‘天賦’。”

勞倫斯教長繼續說著。

“我最多算是一個戰士,我能改變一場戰鬥,一場戰爭,可我不能改變世界。”

低頭看了看那因時間而蒼老的面板,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悲觀。

“我能戰鬥多久?百年之多了,但隨著我的死亡這些都會化作烏有,可像你這樣的學者不同。”

“雖然你與正常的學者不太一樣。”

“可即使你死了,你的研究也會不斷的流傳下去,繼續改變著這個世界。”

聆聽著那隱隱回dàng在船艙內的轟鳴聲,勞倫斯教長傾訴著。

“就像那個發明蒸汽機的人,他已經死太久了,可他的研究直到今仍在改變這個世界。”

“劍與盔甲被機械與蒸汽取代,比帆船快數倍的蒸汽船開拓了新的海域,鐵路連線了每一座城市,將世界的距離在人類的腳下縮短。”

“如果說世界是一臺精密的機器,那麼他就是為世界按下了加速鍵……我是真真正正能感受到這些的人,疫醫。”

渾濁的眼瞳裡盡是對過去的追憶,勞倫斯教長活了太久了,久到在他年輕時,西方世界還屬於福音教會的控制中,那時蒸汽機只是一張草圖上的臆想,能決定一切的還是騎士手中的劍刃。

他是來自那百年之前的幽魂,他的人生貫穿了兩個時代,有時閉上眼,勞倫斯教長還能夢迴到那鐵騎縱橫的年代,可睜開眼鬱的天空上卻遊戈著機械的怪物。

緬懷著那死去的時代,迎接著這初生的時代。

聽著勞倫斯教長那毫不掩飾的讚美,疫醫有些發愣,他突然在勞倫斯教長的上感到一種奇怪的悲哀感,對於生命的悲哀感,他活了太久了,用盡全力的去揮劍,可仍未能在那時代的洪流中留下自己的痕跡。

“活的太久也不是什麼好事,對嗎?”

疫醫問道。

“差不多,如果真的有神的話,死亡才是它最大的恩賜。”

勞倫斯教長幽幽的說道。

“當然現在還不是接受這份恩賜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活的更久,至少在完成我的理想前。”

伴隨著下降,一扇大門攔住了兩人的去路,疫醫能清晰的看到那大門上帶有淺淺的冰霜,彷彿其後封藏著寒冬。

“算了,懷念就到此結束了。”

勞倫斯教長轉過頭,眼中盡是信任的樣子。

“疫醫,展現你天賦的時候到了。”

說著他推開了門,那隔絕的鐵門並不大,但卻彷彿有千斤之重般,勞倫斯教長推動的很慢,直到低溫的寒氣撲面而來。

“我對於這種生物體的研究確實沒有什麼天賦可言,哪怕過了這麼久也只是原地踏步而已。”

勞倫斯教長為疫醫展現著那真正的財富,真正的資產。

“現在它屬於你了。”

疫醫聲音有些發顫,他當然清楚眼前這些東西是什麼,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成熟。

有人有著與自己相同的理念,他已經做到了這一步,現在只差疫醫將他真正的推動起來。

“這……也是你的準備之一嗎?”

他看著勞倫斯教長,這有些熟悉的影頭一次因神秘而模糊了起來。

疫醫激動又警惕。

“不。”

勞倫斯教長否定道。

“這是曾經獵魔教團的‘準備’。”

“它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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