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死去。

燃燒的鋁熱彈命中了妖魔,將它行進的軌跡打斷,灼熱的金屬貫入了它的身體之中,它揮舞著利爪,試圖切割著周遭的事物,但很快一把鋒利的折刀猛地刺入它的喉嚨,再度用力地扯開。

骨骼斷裂,溫熱的鮮血傾灑,妖魔還沒死去,歪扭的頭顱還在試著啃咬,結果鋁熱步槍的槍管直接捅進了它的嘴裡,扣動扳機,灼熱的彈丸不斷深入燃燒,乃至將它的胸腔都燒成了一團焦黑。

塞琉一腳踹開了這具燃燒著餘火的屍體,身後跟上來的克拉夫則為鋁熱步槍重新上彈。

她似乎是在說些什麼,可諾塔爾聽不清,他的心神完全被瘋狂俘獲,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他而言都是煎熬。

“諾塔爾!”

聲音突然清晰了起來。

塞琉強硬地將一支弗洛倫德藥劑注射進了諾塔爾的體內,隨著藥劑的擴散,瘋狂的呢喃聲衰退了不少,但仍能在耳邊分辨出其的存在。

諾塔爾喘著粗氣,又被趕上來的克拉夫給拖起。

“返回你的崗位,諾塔爾船長。”

塞琉在他耳旁吼道。

諾塔爾呆呆地看著這個染血的女孩,聽到她的話,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鬆開了舵盤。

他抬起手,聽從著塞琉的話,剛準備自阿杜抓緊舵盤時,更多的黑影籠罩住了指揮室。

一頭又一頭的妖魔攀附在四周,它們窺視著艙室內的人們,露出貪婪的獠牙。

“妖……妖魔!”

諾塔爾驚呼著,他已經沒有勇氣面對這些了,但塞琉一腳踹在他的身上,讓他前撲抓緊了舵盤。

“你只管抓緊它!剩下的交給我們!”

塞琉說著揮起了折刀,砍下那些伸入指揮室的手臂。

克拉夫跟在塞琉的身後,他握持著鋁熱步槍,不斷地開火,熾熱的火流一個接著一個,精準地命中了來襲的妖魔,將它們趕出指揮室。

加隆一隻手拄著柺杖,另一隻手握著折刀,他護著角落裡的弗洛基,兇狠地砍殺著任何敢於靠近這裡的妖魔。

外界也槍聲不斷,隨著白光的升起,妖魔們的進攻欲變得更加強烈了起來,從高處看去,能發現甲板上的防線已經開始出現了潰敗,妖魔們一個接著一個的上湧,無窮無盡般,彷彿根本無法殺絕。

“地獄啊!”

諾塔爾悲痛地低吼著,他開始憎惡這一切了,雙手顫抖地握住了舵盤,可他毫無力量去轉動它。

塞琉一邊和妖魔搏鬥,一邊用視線的餘光觀察著諾塔爾。

在洛倫佐的吩咐下,塞琉被命令呆在這裡看管著諾塔爾,以諾塔爾現在的狀態來講,他應該被替換才對,但倒黴的是,之間的海戰中,接替他的人要麼是受傷,要麼就是死掉了,僅存的大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當士兵們來到他的房間時,隔著艙門聽到了一陣又一陣嗜血的喘息。

總而言之,諾塔爾現在還蠻重要的,暫時沒有人能替代他的職位。

指揮室也極為關鍵,它不能淪陷。

士兵們在指揮室的外圍作戰,但仍有些妖魔突破了他們的圍剿,朝著內部襲來。

迎接它們的則是幾人的反擊,折刀與鋁熱彈齊至,塞琉憑藉著早年的經驗,以及自己靈敏的步伐一時間倒不用擔心太多,反倒是諾塔爾的心智令人擔心。

在這死亡的考驗下,諾塔爾的心智在動搖,或許他恐懼的倒不是死亡的威脅,而是在死亡前這漫長的折磨。

“諾塔爾!冰川!”

塞琉看到了什麼,她衝諾塔爾大吼著。

漆黑的夜幕被升起的白晝驅散,光芒照亮了海域,也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數不清破碎的浮冰伴隨著海水的奔湧,紛紛砸在了晨輝挺進號的船身上,而在這越發的深入下,冰塊的體積越來越大,能看到一個高度逼近晨輝挺進號的冰川碎片在迅速靠近。

在這寂海的更深處是被冰封的海域,堅固的冰川覆蓋在了其上,晨輝挺進號的撞角便是為了破冰而存在。

“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