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出了痛苦的哀鳴,在地上翻滾著,燙傷把他變得面目可憎,好似怪物一樣,過了好一陣,才艱難地爬了起來。

“在我們九夏,有著這樣的一句話。”

左鎮的聲音就像破掉的鼓風機,帶著尖銳的嘶啞。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折刀和面板粘連在了一起,每一次揮動都帶著痛楚,可這樣的痛楚已經很多了,就變成了麻木。

“有很多人在爭論這種事,這究竟是愚蠢,還是固執,是勇敢,還是悲哀。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畢竟這種事確實蠻蠢的,明知道是送死,還要繼續,說到底所謂的勇敢,也只是為這愚蠢之行,美化幾分罷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他痛苦地喘息著,每次呼吸都彷彿有尖刀在攪動著他的心肺。

“可是啊,或許我是真的蠢貨,無可救藥的蠢貨吧。”

左鎮搖搖欲墜,看向羅傑,露出無奈的笑容。

“算了,反正你也聽不懂這樣的話。”

“真愚蠢啊。”

羅傑冰冷道,這一次他沒有什麼狂怒與不屑,有的只是令人膽寒的冰冷。

“可就是我這樣的蠢貨,把你逼到了這份上,不是嗎?也是我們這樣的蠢貨,幾乎要把你們趕盡殺絕。”

左鎮嘗試著邁步,帶著不甘的狠勁,就像不死不休的野獸,就算死,也要咬下塊肉。

“看啊,你流血了啊,偉大的存在。”

左鎮大聲嘲笑著。

骨矛襲來,打斷了左鎮的話語,他躲的很笨拙,動作也沒有之前那樣迅捷,折刀勉強地抵抗著,卻被一次又一次地彈開,最後殘忍地斬落。

乾癟的右臂被斬落,但即便如此,它依舊緊握著折刀。

這一擊好像徹底擊潰了左鎮,又好像沒有,他向後仰去,靠在牆邊。

戰鬥結束了。

“你現在還這樣覺得嗎?”羅傑緩緩靠近。

左鎮停頓了幾秒,然後點點頭,他放下了折刀,粘連的面板扯下大塊的焦黑,費力地抓起斷掉的右臂,將它連帶著折刀一併拖了過來。

“你在做什麼?”

羅傑不解地看著左鎮,他費力地掰開緊握的右手,將其中的折刀取出。

“繼續砍啊,我還沒死呢。”

左鎮固執地說著。

“我會死,但不會輸。”

隨著一聲清脆的鳴響,他頭頂的冠冕難以維繫,就此崩塌。

“很少贏,但偶爾也會勝。”

左鎮仰起頭,看著羅傑,自通道。

“萬一呢?萬一我就贏了呢?”

氣氛陷入了沉默,但很快,沉默便被羅傑放肆的笑聲所擊碎,他看著左鎮,幾乎要笑出眼淚。

他就像個表演用力的演員,擾人的笑聲持續了很久才緩緩停歇,最後他平靜地看著左鎮。

“這算什麼?死前的漂亮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