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沒提過這些。”布斯卡洛問道。

“我最開始吹噓過,結果他們都認為我寫書寫傻了,”奧斯卡回答著,“所以漸漸的,我也就不跟別人提這些了。”

聽到這些,再聯想奧斯卡那糟糕的創作生涯,布斯卡洛似乎有些理解了。

回到現在,磅礴的雨霧與激烈的交戰,令熟悉的城市變得面目全非了起來,布斯卡洛在殘垣斷壁間奔走,他記得這裡就是酒店的所在,可除了一片廢墟外,什麼也沒有。

“這裡……我記得這裡有個酒店來的。”

布斯卡洛看向四周,可從這狼藉一片裡,他實在分辨不出妻子所在的酒店,甚至說這四周似乎只剩下了他們這些活人。

他有些不敢去想,積水漫過了腳踝,這個高度足以吞沒很多東西,一路上布斯卡洛也能感受積水下的碰撞,有的很堅硬,有的很柔軟……

布斯卡洛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事,其他人也是如此,眼下這街道還算平靜,但每個人都清楚積水下繁多的屍骸。

內心被壓力填滿,眼前正擺放著殘忍的真相,令他不得不去相信。

“怎麼回事?”

伊芙問道,與此同時她招呼著幾人,朝著附近的建築靠去,現在暴露在街頭,實在有些過於危險。

“我的妻子,她應該在這裡的……”

布斯卡洛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別擔心,她們應該還活著。”

伊芙說著看向四周露出水面的屍骸,鎮暴者的殘骸裡引擎還在頑強地工作,發出陣陣低鳴,有蒸汽溢位,就像燃燒後的餘煙般升起。

“你知道什麼?”布斯卡洛急切地問道。

“我之前和這些鎮暴者,一起撤離市民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撤入防線之後了,我想你的妻子應該就在其中。”

其實伊芙不知道他妻子是否存活,但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她都要給布斯卡洛一個希望,一個能讓他繼續走下去的希望。

布斯卡洛會活下來,哪怕是為了驗證這句話的真否,他也會繼續走下去。

沉默了幾秒,布斯卡洛問道。

“她在哪?”

“附近的一處防線,那裡有著高文,但情況很不妙,有數股妖魔潮衝擊了那裡,他正在求援。”

伊芙看了看幾人,而後說道。

“我正準備趕往那裡,雖然聽起來像是送死,但這是離我們最近的防線了。”

“我可以同行,”卲良溪擦了擦折刀上的血跡,“我是佚名追著妖魔砍的佚名。”

羅德的表情略顯尷尬,他正準備說什麼,卻被卲良溪打斷,只見她伸出手,和羅德勾肩搭背。

“我說,你也會一起的,對吧?翻譯官。”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羅德只能艱難地點點頭,他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擇了,當羅德從赫爾克里的酒館跑出來時,他就只剩下了這條路可走。

“你呢?老傢伙。”

伊芙看向奧斯卡,幾人之中,最讓她琢磨不透的便是奧斯卡了。

年邁但依舊有力,他就像個早已過了服役期的火車,如今仍在鐵軌上賓士著,身上冒著灰黑的煙,誰也不清楚他會在哪一刻倒下。

“我?當然是一起了啊!”

奧斯卡沒有絲毫的恐懼,他彷彿把這一切當成了郊遊。

“過了這麼久,《奧斯卡·王爾德傳》也該出續集了!”

他用力地抹了一把頭髮,將散落的頭髮梳回腦後,露出疲憊但又充滿鋒芒,如老虎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