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幾秒鐘內,阿比蓋爾思緒萬千。

也不知道她之前經歷了些什麼,讓她對於像塞琉這樣的“上位”,警惕過度,也不知道奧斯卡知曉她的想法時,會不會因此淚流滿地,羞愧難當。

四捨五入,這個身份真的是花錢買來的,上任築國者也沒有多加抵抗,簽名的時候順暢的不行。

“看一看,我覺得你會需要。”

塞琉提著提箱,她面無表情,從這態度來看,好像阿比蓋爾不接受,她就不會放手一樣。

“好吧……”

好歹也是築國者,阿比蓋爾該抱著應有的敬意。

腦海裡思索著如何回絕的同時,她拿起提箱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然後開啟,看到了這些陳舊的筆記。

“這是什麼?”

“一個……”塞琉思索了一陣,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疫醫這個傢伙,最後只能說道,“朋友給我的,對,大概算是朋友吧。”

“至於裡面是什麼,其實我也只能看出個淺顯,還是由你這樣的專業人士來吧。”

“查爾斯……”

阿比蓋爾低語著筆記主人的名字,然後翻開第一頁。

氣氛沉寂了下來,阿比蓋爾就像忘記了塞琉的存在,她直直地看著筆記,寂靜中只剩下了翻頁與呼吸聲。

阿比蓋爾的投入在塞琉的意料之中,她坐回了位置上,靜靜地等候著,她很有耐心,也願意為這等待。

跨越遙遠的距離與時間,塞琉將疫醫所交付於她的火炬,遞給了阿比蓋爾。

呼吸聲變得有些急促,阿比蓋爾的身體微微顫抖,她努力將自己的目光從筆記上移開,艱難地看向塞琉。

她深呼吸,彷彿剛從一個魔咒中掙脫。

“筆記的主人呢?”

阿比蓋爾的內心從未如此熱烈,就連當初差點解剖洛倫佐時,也沒有這樣激動過。

“他死了,應該是死了。”

塞琉不確定地說道,這世上除了洛倫佐,似乎沒有人知曉疫醫的結局。

阿比蓋爾的眼瞳集束在了一起,狂熱的欣喜後便是極度的悲傷。

“這樣的人,居然死了啊……”

“嗯,其實他還有另一個名字,你們應該很熟悉。”

塞琉鬼使神差地說道,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個故事應該流傳下去,至少在很多年後,或許能為她解答所謂的善惡。

“什麼?”

“疫醫。”

窗外有雷霆劃過,狂風襲來,沿著窗戶的縫隙湧入,帶著溼潤的水汽。

一瞬間阿比蓋爾覺得有什麼東西抓住了自己,一隻又一隻冰冷的大手,將自己拖回那場彷彿沒有盡頭的暴風雨。

“疫醫?”

阿比蓋爾懷疑自己聽錯。

“嗯,疫醫,就是之前襲擊黑山醫院的那個,他死了,但知識留了下來,”塞琉平靜地訴說著,“他希望給這些筆記找個新主人,我覺得你蠻合適的。”

阿比蓋爾僵著臉,幾分鐘內心情大起大落,弄得她不知所措,過了很久,她才緩緩開口,但聲音裡仍帶著些許的顫抖。

“真是……驚喜啊,就像維多利亞家的王咒。”

阿比蓋爾討厭資方的委託,就比如這該死的王咒,很長時間裡,她一直覺得那場暴風雨的開端便是王咒,因為研究這個該死的東西,黑山醫院差點毀滅於那場暴風雨中。

後來確定了事實的真相,但阿比蓋爾的心中仍有著陰影,現在這陰影更盛一分了。

“我的資方總會帶來有趣的東西啊。”

阿比蓋爾謹慎地拿起這些筆記,彷彿沉重的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