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佐靠在門邊,目睹著這東西離開自己的視野。

“新的時代。”

他低聲唸叨著,想起屋子裡的釘劍與槍械,又想起自己獵魔人的身份,洛倫佐在這一刻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時代的變遷感。

洛倫佐是舊教團最後的獵魔人,身上延續著純粹的秘血。

他想起前幾天奧斯卡來見過自己,這個老傢伙感謝自己的豐功偉績,好像洛倫佐的功勞也算在了他頭上一點,雖然這個傢伙什麼也沒做,然後他又說了什麼接班人的事,聽他的意思,奧斯卡也該退休了。

奧斯卡確實該退休了,好好審視一下,奧斯卡的人生也蠻失敗的,和洛倫佐一樣。

“接班人?”

洛倫佐想了想,將這個接班人的想法從腦海裡徹底拋掉。

秘血並不是個好東西,與其聯絡的侵蝕,乃至不可言述者都是如此。

從寂海返程的路上,洛倫佐並不開心,他想了很多的事,斷絕昇華之路並不輕鬆,而他也思考不出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畢竟先人們嘗試了那麼多次,也都失敗了,有那麼一瞬間,他在懷疑自己。

返回屋內,洛倫佐拿起了個蘋果,然後又從掛在牆壁上的標靶上,將切入其中的手斧取下。

這是件風格頗具野蠻的手斧,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幾個維京的字元,洛倫佐看不懂,海博德則解釋說,這個詞彙是“勇氣”。

這是海博德給予洛倫佐的禮物。

寂海之行結束後,海博德並沒有跟著晨輝挺進號返回英爾維格,他選擇留在維京諸國,國王與領主們的暗鬥仍舊存在,而他曾宣誓效忠冰海之王。

很是不捨,但也沒辦法。

加隆回到了稜冰灣,進行著稜冰灣的重建,他將成為新的領主……

想到這裡,洛倫佐的神情有些遲疑。

加隆是新的領主,那舊領主是誰來的呢?

洛倫佐努力地思考,但也記不清他的樣子,想想還是算了,反正這種事也不重要。

靠在沙發裡,洛倫佐將雙腳搭在了長桌上,用海博德的手斧剃起了蘋果皮,手法精妙,剃了一圈蘋果皮都沒有斷掉。

然後……

“弗洛基·威爾格達森。”

洛倫佐輕聲唸叨著這個名字。

在從寂海返回後,他們在維京諸國停靠了一陣,洛倫佐委託了很多人打聽這個名字,但都一無所獲,維京諸國內沒有人知曉這個人的存在。

有的人都懷疑洛倫佐是不是在寂海里燒壞了腦子,臆想出了這麼一個人,但洛倫佐很清楚,弗洛基是真實存在的。

“抱歉,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

洛倫佐一口咬在蘋果上,一邊嚼著一邊說著,目光緩緩升起,落在了長桌盡頭的牆壁上。

那裡原本懸掛著凡露德夫人的地圖,但現在被洛倫佐拆卸了下來,裝上了洛倫佐的地圖……準確說是弗洛基·威爾格達森的西方世界地圖。

弗洛基的腦海裡有著西方世界最為全貌的海圖,上面詳細地刻畫了偏遠的海域與島嶼,洛倫佐委託淨除機關幫自己收集其他諸國的地圖,經過不斷的拼接與矯正,洛倫佐利用著這些地圖繪製出了目前最為詳細的西方世界地圖。

此刻這巨大的地圖上正畫著一個又一個的紅叉,它們的數量大概有十幾個,分別散佈在不同的土地上,有的在無人區,有的則在城市之中,還有的位於大海之下。

其中距離洛倫佐最近的一個紅叉位於英爾維格,就在遙遠的西邊。

看到那裡,洛倫佐不禁有些恍惚,記得大概是快要兩年前了,就在大概這個位置上,洛倫佐開始了重操舊業,在恩德鎮裡殺了個來回。

洛倫佐微眯著眼,就像一隻在酣睡的貓,誰也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但突然門鈴聲起,打斷了他的酣睡,抬起頭,只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影。

“洛!倫!佐!”

門口那人故意拉長了聲音,張開雙手,大聲喊道。

這一刻洛倫佐突然有種耳熟的感覺,總感覺這種尷尬的喊聲在哪裡聽過,但他向來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直接一同大喊道。

“紅!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