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清楚,福音教會不涉及諸國人口的統計。”

“諸國?”

“對,很多國家,大多由築國者秘密把持,從他們的言談間,他們似乎也揹負著您的旨意。”

“那些怪物呢?”

“您是指妖魔嗎?我們已經從它們的手中奪回了大半的土地,東征仍在繼續,也將一直繼續,直到將它們趕盡殺絕,與此同時,我們也按照著神諭,進行著資訊的抹除,我們燒燬了所有與妖魔有關的訊息,將這些秘密死死地把持在獵魔教團之中。”

談話結束了。

守秘者緩緩地低下頭,然後身體有些踉蹌地後退,他覺得自己的腿有些軟,有些站不住,可實際上守秘者很清楚,他用的是金屬的義肢,出力拉滿能一腳踹碎混凝土。

可現在他就是……就是覺得有些虛弱。

艾德倫看著靠在一旁的守秘者,他什麼也不說,金屬的臉龐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艾德倫難以理解他的情緒,有些敬畏地問道。

“您不滿意嗎?我也覺得我們太慢了,按照初代教皇的意思,這一切應該提前一百年左右完成才對。”

艾德倫自責道,為了進行權能的最佳化,獵魔教團花費了太多年的時間,才從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裡,挖掘出那屬於天使們的權柄,將這些神秘的力量,進行系統化的認知。

“沒……我只是,只是覺得有些羞愧吧。”

守秘者的話語磕磕巴巴的,可能是太久沒和人說話的緣故,也可能是其他什麼的原因。

他看向了艾德倫,這個年輕的教皇正帶著銀白的冠冕,昏暗的光芒被其對映著,照得守秘者都快睜不開眼。

守秘者記得自己的心臟已經在很多年前就被摘除掉了,現在為他供血的是一個複雜的機械泵,但不知為何,他耳旁響起了很多年都不曾聽見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我以為,我們輸了呢。”

守秘者喃喃自語著。

“我向來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我不敢走出這個庇護所迎接真正的死亡,也不敢將人類的一切推上賭桌,我能做的只有履行自己的職責,在這裡苟活著,告訴後來者這些故事。”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些像猴子一樣的聖徒們,守秘者還記得這些傢伙撲在自己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

“我是個膽小鬼啊……”

記得那時守秘者便是站在這裡,目送著那些聖徒們的離去,其實他當時蠻想嘲笑這些傢伙的,人類已經走向了滅亡,那些傢伙即使得到了那些知識,離開之後也幾乎沒有希望可言。

那時就連守秘者都選擇了悲觀苟活,這些猴子一樣的人類,又能做些什麼呢?

“我才像個猴子啊。”

守秘者說著艾德倫聽不懂的話,過了好一陣,守秘者才再度站直了身體,挺起了腰板,連同某些早已斷裂的東西再度熔鑄在了一起。

“你是昇華者,對嗎?我看到那焰火了,你也踏上了昇華之路,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不起,只有變成惡魔,才能殺死惡魔。”

艾德倫堅定地回應著,他熟知著《福音書》與《啟示錄》,清楚著這一切的因果。

守秘者笑了,他猛地向前踏步,雙手抱住艾德倫的臉龐,額頭頂在一起,雙瞳對視。

“對,只有變成惡魔,才能殺死惡魔。”

電子眼緊盯著艾德倫的眼瞳,守秘者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你也會那招,對吧?就是入侵我意識的那個能力。”

“您是指權能·加百列嗎?”

“啥?什麼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