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了問附近的船醫,查詢到了她的位置,然後走入被士兵保護的區域,疫醫左繞右繞,然後停下了腳步。

一旁的門虛掩著,其中有著熟悉的氣息,疫醫推開門,只見兩個倒黴鬼被綁成粽子一樣躺在病床上。

是伯勞與海博德,他們兩個精神疲憊,半夢半醒著,一旁擺滿了弗洛倫德藥劑,能看到地面上已經散落了幾支空藥劑。

關上門,疫醫看到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傢伙。

“你來這裡做什麼,疫醫?”

漆黑的槍口頂在眼前,藍翡翠單手舉起手槍,警惕地看著來訪的疫醫。

她恢復的還算不錯,雖然手臂還不能動,但她還是固執地出來,做自己能做的事,藍翡翠發現了鬼祟的疫醫,對其警告道。

“來這裡……做個告別。”

疫醫實話實說,到了現在,他暫時沒有什麼對這些人出手的理由,抬起空蕩蕩的雙手,以示友好。

藍翡翠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讓他去吧,藍翡翠。”

洛倫佐站在疫醫的後方,眼底燃燒著淡淡的灰白。

他一直跟著疫醫,令其保持在自己的視野之中,在權能·加百列的加持下,洛倫佐能掌控整艘晨輝挺進號,也可以瞬息間穿梭在別人的軀體上,卻解決任何有可能發生的意外。

但唯獨疫醫不同,疫醫是個棘手的傢伙,洛倫佐必須讓他處於自己本體的監視下。

疫醫回過頭,衝洛倫佐微笑,只是這笑容被面具擋上,什麼也看不到。

他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然後推開艙門,室內很是溫暖,然後便看到又一個指向自己的槍口。

“我說你們都是這麼警惕嗎?”

疫醫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坐在了病床的另一邊,在此期間槍口一直緊盯著他,一刻也不鬆懈。

“你來做什麼?疫醫。”

塞琉拉起被子,靠在牆壁上,舉著手槍。

她哈著熱氣,感冒真不是件好事,更不要說還在侵蝕影響的情況下,只感覺自己的胃液翻湧,想吐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很冷,但又覺得燥熱。

“來告別,當然別誤會,我不是來與你告別的。”

疫醫的軀體開始了劇烈的蠕動,塞琉緊張極了,她可清楚疫醫身體出現這種變化時,意味著什麼,她幾乎要扣動扳機,可疫醫在這時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猩紅的臉龐。

他眼神平靜地看著塞琉,和那雙窺探人心的藍色眼眸對視在了一起。

洛倫佐向來討厭與塞琉對視,在那眼瞳的注視下,他什麼都瞞不過塞琉,這就像與生俱來的天賦一樣,她能從一個人的眼中,輕易地感受到藏在心裡的情緒。

疫醫似乎真的沒有惡意,他平靜且溫柔地注視著,短暫的恐慌後,塞琉也意識到,這一切或許都是在洛倫佐的默許下進行著,以他的權能·加百列,他不可能不注意到這些。

塞琉不再說些什麼,繼續舉著槍,等待著疫醫的反應。

只見他的胸口開始隆起,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排異了出來,佈滿粘液的一角金屬露出,隨後金屬變得越來越大,乃至整體都被排出。

保險箱被放置在了疫醫的雙膝之上,表面鮮血淋漓,帶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目睹整個過程的塞琉幾乎要吐了出來,可疫醫的眼裡沒有絲毫的嫌惡,而是滿眼地溫柔,他輕輕地撫摸著金屬的表面,上面還殘留著疫醫身體的溫度。

“再見了啊,老朋友,你不該和我一起迷失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