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冰海之王的子嗣,雖然他天生畸形,但他的地位仍比很多人高,所攜帶的意義也非凡,他說他最懷念的還是孩童時,那時他父親還不是什麼冰海之王,也沒有把他當做一個畸形,會帶著他一起出海。

雖然負擔很大,但伊瓦爾仍能對著狂風暴雨嘶吼,但隨著冠冕的加持,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洛倫佐覺得自己快觸及那深處的秘密了,他低聲問道。

“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麼?你設計挾持了伊瓦爾?”

艾琳沉默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那是一次謀劃很久的逃亡,我制定了一條線路,我們會周遊列國,一切都很美好,就連他的護衛海博德也被我說動了。”

“其實海博德是個不錯的傢伙,他曾和我私下說過,他很同情伊瓦爾,雖然這麼來講有些可憐他,顯得很噁心,但他覺得維京人不該這麼死在輪椅上,更不要說那個人還流著冰海之王的血,他不忍心看著伊瓦爾繼續這樣日漸消沉。

所以在我的蠱惑下,他放過了我們,讓我們離開。”

艾琳深呼吸,一支菸燃盡了,洛倫佐很配合地又遞過去了一支,風茄草讓艾琳很放鬆,在這樣疲憊的情況下,這是她最放鬆警惕的時候,也是洛倫佐最有可能瞭解秘密的機會。

“然後呢?”

洛倫佐繼續追問著。

“然後?然後就像你能猜到的那樣,起初大家都很高興,就像《維多利亞的秘聞》裡的那個故事,男孩與女孩逃掉了,前往那未知的旅途,海博德為了掩護我們的行蹤,承擔了所有的罪責,然後……然後我讓他失望了。”

艾琳的目光有些呆滯,直直地看著前方的虛無。

“快樂沒有持續太久,我們在公海被事先埋伏好的鐵律局戰艦所攔截,伊瓦爾被俘獲,他當時就像知道這一切會發生一樣,一聲不吭的。”

洛倫佐看著艾琳,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猜測可能是真的,他不禁感到一陣惶恐,還有……可笑。

“這可真是個低階的錯誤啊,你怎麼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呢?艾琳。”洛倫佐問。

艾琳轉過頭看著洛倫佐,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洛倫佐看透了,她微笑地反問道。

“你呢?洛倫佐·霍爾莫斯,你這一生裡難道沒有犯過錯嗎?”

洛倫佐一怔,而艾琳繼續說道。

“大概這就是人類的劣性吧,我想霍爾莫斯先生你殺過很多人吧,數不勝數的那樣。”

洛倫佐僵硬地點點頭,艾琳問。

“那麼你還能分清你是在單純的殺戮,還是說執行你心中所謂的正義嗎?你能分清嗎?”

艾琳自嘲地笑了笑。

“就像我,就像我們,我們都帶著面具,但有些時候我們還記得面具的存在,但更多的時候是面具和我們的臉粘連在了一起,再也摘除不下。”

“這真是太糟糕了,艾琳。”

洛倫佐對於這一切感到難過,他憐憫著艾琳。

“你愛上他了?”

沉默,不知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多久,艾琳笑了起來,她笑的停不下來,最後甚至咳嗽了起來,牽動了傷口。

“怎麼會呢?”

好像這是什麼有趣的笑話,她都快笑出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