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佐一樂,他在下城區可混跡很多年了,算得上老油條了,更不要說這船上還有個傢伙在下城區當過老大。

“領主在失蹤了快大半年後終於返回了稜冰灣,我們得在偉倫爾特停靠後,再趕去那個鬼地。”

塞琉一想到未知的稜冰灣,還有神出鬼沒的海盜們,她就覺得有些頭疼。

“大概就是這些了,你懂了嗎?”

洛倫佐點點頭,當即伸手摸出了一把溫徹斯特出來,護圈上彈,清脆的金屬聲中,洛倫佐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

這確實值得高興,整天除了砍妖魔就是砍妖魔,哪怕是洛倫佐多少也覺得有些膩了,需要砍點別的東西舒緩一下心情。

“除暴安良,保護僱主,我懂我懂。”

塞琉瞥了洛倫佐一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很清楚每個人都會從不同的地方汲取快樂,塞琉就是看書,那位領主就是航海,洛倫佐則是……他這個有些不太正常,塞琉又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他。

幸虧洛倫佐是一個無法替代的傢伙,不然塞琉真覺得他會被關進黑山醫院裡,好好治療一下,不對,洛倫佐已經進去過一回了,結果病症看起來更嚴重了。

塞琉忍不住地捂臉,目光透過手指的縫隙看了一眼洛倫佐,洛倫佐正一臉疑惑地看著塞琉,不知道她為什麼做出這樣的動作。

“或許……洛倫佐真的是個無可救藥的傢伙,”塞琉心裡想著。

“對了,我還有件事想問你。”

塞琉放下了手,看了眼艙門,被關的很緊,應該不會有人聽到這裡的談話。

“我今天路過了下方、大概是貨倉層,我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塞琉回憶著,海上時光雖然無聊,但多少也激發了塞琉的好奇心,她常常在晨輝挺進號內亂逛,仔細打量著這艘先進的鐵甲船,而今天她步入了陰暗的貨倉之中,那裡被士兵嚴格把守著,一道巨大的圓形艙門將塞琉與其中的東西隔絕開來。

她還記得那時的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鋼鐵的縫隙之中瀰漫了出來,它們輕柔地靠近了自己,用那詭異的刀刃將自己割傷。

塞琉看著那道艙門,心跳不由地加速,心底的黑暗裡滋生出了蠕動的邪異。

這是如此熟悉的感覺,就像在面對妖魔一樣,而且不止如此,塞琉能察覺到,這是一股熟悉的侵蝕,彷彿在這艙門的另一邊正關押著某個自己曾經見過的妖魔。

“這次航行,不止是建立貿易這麼簡單吧?”

塞琉敏銳地發覺到了這些,不僅是艙門之後的東西,還有這滿船計程車兵,伯勞與藍翡翠,腳下這艘先進的鐵甲船。

如果是擔任自己的護衛,保護貿易的建立,洛倫佐一個人已經足夠了,可這次淨除機關的佈置簡直是為自己派遣了千軍萬馬。

洛倫佐啞然,他沉默了一會,然後略顯做作地說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亂打聽。”

“我可是公爵,你見到我說不定還得下跪親吻我的手。”

洛倫佐的賤笑顯然對於塞琉沒用,她可太瞭解洛倫佐,透過那灰藍的眼眸,洛倫佐很少能在她面前藏些什麼東西,除非他把那個東西藏得更深了,放進內心陰暗骯髒的角落裡。

“你不想說就算了。”

塞琉不再繼續追問洛倫佐,她很清楚即使繼續追問,得到的也只是洛倫佐滿嘴的爛話而已,兩人就這樣詭異地沉默了很久。

目光不安地遊離著,狹小的空間讓洛倫佐感覺十分不妙,也沒想到塞琉成長的這麼快,多少也有了幾分公爵的姿態,人雖不大,壓迫力倒不小,他都不敢去看塞琉的眼睛,生怕被她發現什麼。

直到洛倫佐看到了那張海圖,他突然發現稜冰灣的位置有些不對,它很是深入維京諸國內部,與海圖空白的位置十分貼近。

洛倫佐想到了什麼,他嚴肅了起來,問道。

“稜冰灣的領主是誰?”

“領主?”看著洛倫佐突變的態度,塞琉早已習慣,她回答道。

“維京人們稱呼他為造船人。”

她回憶著那個複雜的名字。

“弗洛基·威爾格達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