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可能,師生情可束縛不了你,不過吵醒其他人總歸是不好的吧。”

局面陷入寂靜,塞琉似乎習慣了這種情況,她就跟沒事人一樣,坐在一邊,又過了很久,洛倫佐緩緩地放下槍。

“你說的對,血濺了一地,凡露徳夫人會殺了我的。”

這是個奇怪的理由,但就是這個理由讓洛倫佐放下了槍,他從不把麻煩帶回家,也不會允許那些鐵與血發生在這裡,這裡就是一個普通的房子,住著普通的人,這些事情和他們無關。

“築國者。”

奧斯卡突然說道。

洛倫佐有些不明白,而這時奧斯卡接著說道。

“你可以稱呼我們為築國者。”奧斯卡坦誠了起來。

“我們知道的很多,比如淨除機關,比如獵魔教團,甚至說更多的……畢竟與這個世界相比,舊敦靈只不過是座城市而已。

雪爾曼斯的委託是真的,我們需要他打通航路,可同樣,那些流亡者的勢力也潛入進了舊敦靈中,而在英爾維格內,我們北德羅的影響力小的可憐,更別說出動什麼私人武裝了。

出於以上種種考慮,我們最後決定找上了你。”

奧斯卡解釋道。

“不止如此吧?”

“至少我覺得透露的這些已經能夠說服你了。”

洛倫佐沒有說什麼,而是靠在了椅背上,皺緊眉頭。

他仔細地盯著那封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這時有噠噠的腳步聲響起,凡露徳夫人醒了,她睡眼朦朧,可在看到殺氣凌然的洛倫佐和陌生的奧斯卡後,她瞬間清醒了,正當她在思考是找把槍,還是先罵洛倫佐把麻煩帶回來時,塞琉一個箭步上去穩住了她。

“我會完成委託的,不過我要另加一個條件。”洛倫佐說。

“我以為你會拒絕,然後對我嚴刑拷打。”

“怎麼會,我們畢竟有著師生情啊!”

洛倫佐面帶洋溢的笑容,伸出手用力地抓住了奧斯卡的手,就像在撫摸什麼精緻的寶石般,用力地在那粗糙的大手上搓來搓去。

奧斯卡臉色一變,之前他還硬氣的不行,可面對這樣的洛倫佐,直叫人起雞皮疙瘩。

“你們北德羅在舊敦靈內的影響力很小,但終究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對嗎?”

洛倫佐的笑容又突然冷了下來,輕聲問道。

“你……”奧斯卡似乎知道洛倫佐想做什麼,他說,“這裡是舊敦靈,我們在淨除機關面前可不夠看。”

“我也沒指望你們能做些什麼……不過……”

洛倫佐貼近奧斯卡的耳邊,似乎說了些什麼,可除了他們兩個便再無他人知曉。

奧斯卡神情微變,洛倫佐則一屁股坐了回去,一副全部都在掌握中的樣子,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他的偽裝與計策。

神情複雜,但在短暫的思考後,奧斯卡重新露出了笑容。

“沒想到你對‘新事物’接受的這麼快。”奧斯卡說,他怎麼也沒想到洛倫佐對於這個所謂的“築國者”沒有半點興趣,甚至不會感到驚訝。

“這個世界很大,舊敦靈與之相比只是一座城市而已,”這是奧斯卡剛剛說的話,洛倫佐現在又複述了一遍,“我早該清楚的,光是神聖福音教皇國與英爾維格就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更不要說高盧納洛、萊柏、維京諸國了……而且在海的另一邊,還有那個遠東的九夏。”

“正因為這個世界如此之大,你們才應該存在,如果說整個世界裡詭異的只有舊敦靈,那才是真的出問題了。”

洛倫佐說著拿起了那封信,看著那血紅色的字跡。

“更何況這一次不僅僅是為了你們,奧斯卡。”

那是熟悉的味道,洛倫佐再三的檢查下終於發現了那不安的感覺來自哪裡。

“這不是紅墨水,這是血。”

洛倫佐將那信紙放回了桌子上。

“是秘血。”

無比熟悉的味道,彷彿某個曾被自己殺死的惡鬼,再度從那死域歸來,向著自己發出邀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