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人員之間很少這樣嚴肅的提出質疑,這會破壞我們的信任與團結,所以關於我為什麼這麼肯定喬舒亞先生會質疑我的原因……

他是個病人,醫生最瞭解病人,不是嗎?”

“你在說什麼!”

喬伊猛地發現現在的情況完全被莫里亞蒂掌控了,原本的情況應該是他拿著槍頂著他的頭,讓他把這些該死的詭異之處全部交代出來,可現在變了,完全變了。

“冷靜喬舒亞先生,你現在的情緒很激動,正常人被懷疑都這樣,很正常,可你是一位上位騎士,你應該一直保持冷靜。”莫里亞蒂說。

“我曾看過喬舒亞先生的病例,可根據其上所記錄的,他沒有接受後續的治療,這點引起了我的注意,不過我只是個醫生,也做不到跨部門要人對吧,所以就放在了一邊,直到我在互助會上又遇到了喬舒亞先生。”

莫里亞蒂抬起頭,直視著喬伊,隨後舉起了手。

“我是個醫生,心理醫生,我需要開啟病人心靈的防備,好以此幫助他,所以我在那時和喬舒亞先生進行了一個短暫的談話,從談話的細節我發現他沒有痊癒,他仍被那過往的噩夢困擾著,而他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些,自以為正常的生活著。

他需要被治癒。”

那段該死的過往,血色的回憶,每次想起都給喬伊帶來莫大的壓力。

他會衝進浴室洗澡,反覆的沖洗著自己的身體,直到面板都被擦傷,滲出細小的血珠。

可喬伊能擦去身體上的汙穢,心靈上的卻揮之不去。

莫里亞蒂說著打了一個響指,這是個很平常的動作,但那清脆的聲響卻如鼓點般擊打在喬伊的心臟上。

“喬伊遇到了幻覺,可怕的幻覺。”紅隼說。

“這是他自身精神狀態導致的,他從來就沒從那噩夢裡走出過,可緊接著他繼續與妖魔作戰,陷入更大的噩夢中……語言是有魔力的,我們這些心理醫生便是依靠談話來治癒病人,而他就像個千瘡百孔的大壩,隨時都有決堤的可能,我只不過是提前引發了這些。

在臥室裡陷入瘋狂的幻覺,總比在戰場上崩潰好,對吧。”

這麼聽莫里亞蒂反而像個好人一樣。

“可蓋革指數異常你怎麼解釋?”

一直沉默的知更鳥問道,他們沒有證據證明莫里亞蒂有問題,也無法證明喬伊陷入了瘋狂,可那指數不會騙人,它能給予關鍵。

“我無法解釋……即使是如今,我們依舊不清楚妖魔是什麼,更何況那詭異的侵蝕呢?不過我知道侵蝕作用在精神上時,它會加大所有的負面情緒,而且這負面情緒會反而繼續擴大侵蝕,惡性迴圈,陷入瘋狂。”

莫里亞蒂突然站了起來,其他人不由的抬起槍,可莫里亞蒂毫無懼色,他走到喬伊的面前,與他面對面。

“喬伊你生病了。”

這次他親切地稱呼他為喬伊。

就像被某種怪物注視著,喬伊一時間失去了所有行動的能力,彷彿骨骼全部僵死在了一起,肌肉也不再聽從他的指令。

那通透的鏡片裡倒映著他的臉,雖然極力保持著冷靜,但從其中能看到那些不同的情緒,憤怒、驚恐、憎恨……

“你病了,你不肯相信自己患病,所以你把錯誤歸咎於我,你認為是我令你陷入了幻覺。”

莫里亞蒂的聲音很溫和,正如他說的那樣,他是一位心理醫生,他要在簡單的言語間,讓病人放鬆警惕,敞開心扉。

那是令人舒心的聲音,就像有柔軟的手掌在溫柔地按壓著你的臉頰。

“不,那是源自於你自身的疾病,我只不過將它引導了出來……”

雷霆劃過窗外,無名的壓力施加在每個人的心神之上,蓋革計數器早已轉為紅色,那高頻的尖叫也從未停歇,可喬伊等人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些。

他們眼神空洞,黑暗裡倒映著那燃燒的眼眸。

莫里亞蒂實際上沒有站起來,他依舊舒適地坐在沙發上,微笑地看著這些步入陷阱的人們。

淡淡的煙霧在這室內升起,燃燒的風茄草配合著那詭異的權能,早在他們抵達時,那瘋狂的幻覺便已與現實接軌,他們沉淪其中,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