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一天半。”

“戰況如何?”

“……”

納維斯沉默沒有回答,隱約之中有著人們的哭嚎聲,伯爵將視線移到了窗戶外,這裡是他的房間,整個城堡的最高處,足以俯瞰一切,可現在視線裡卻是燃燒的烈火與濃煙,那是城堡的外堡可現在那裡插起了高盧納洛的旗幟。

伯爵沒有多餘的緒,似乎是預料之中一般,他再次問道。

“發生了些什麼?”

“是……是瑪德爾大人,在您昏迷後他接管了城防,在昨夜的戰鬥中他帶領騎士們衝了出去,然後……然後沒有回來。”

“是嗎……還真是這樣。”

伯爵病態的臉上扯出一抹微笑,那位瑪德爾是他的侄子,斯圖亞特伯爵一生未娶,也沒有多少親人,瑪德爾算得上他唯一的血脈,也因此他一直陪同在伯爵的左右,因為他很清楚,只要伯爵死了,這裡的一切便屬於他。

“你覺得他死了嗎?”

納維斯沒有說話,伯爵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堅守的第一天有部分騎士便反對這些,他們有著精良的戰馬,可以輕易衝出高盧納洛人的包圍,可這個提議卻被伯爵壓了下來,他命令騎士們堅守城堡,因為他們有戰馬與盔甲,可那些平民們沒有。

“這是一次叛逃,他會被釘死在恥辱柱上的。”

伯爵淡淡的說著,可這時納維斯卻忍不住了,他說道。

“大人,撤離吧,城堡失守僅僅是時間問題了,而且我們已經沒有騎士可以去作戰了。”

那些騎士一同追隨著瑪德爾騎士離開,那是城堡裡最後的力量,現在這裡剩下的只是一群平民。

可伯爵卻搖了搖頭。

“如果已經沒有騎士了,那麼現在那些高盧納洛已經攻進城堡裡了,那麼為什麼現在我們還活著。”

“是……是那些平民們,大家用著那些剩下的武器暫時守住了內堡。”

“所以你看我們不是還有騎士們呢嗎?”

伯爵的眼眸散發著光,明明已經處絕境了,可他依舊能笑出來,納維斯作為伯爵的侍從已經很久了,可在今天他似乎才第一次真正認識伯爵一般。

“去吧納維斯,抽屜最下面的一格,那裡有份羊皮卷,麻煩你拿過來。”

侍從雖然不明白,可還是聽從了伯爵的指令,他拿出了一份古老的羊皮卷,上面用墨水寫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伯爵又痛苦的咳嗽了幾聲,可還是接過了羊皮卷,拿起櫃上的筆,將它緩緩展開。

“納維斯你的全名是什麼來的。”

納維斯有些不明白,可他還是說了出來。

“納維斯多德。”

伯爵點點頭,隨後在羊皮捲上寫著些什麼,最後將他收起,遞給了納維斯。

“很抱歉,我只能這麼做了,希望你的父親能原諒我。”

納維斯迷惑的接過了羊皮卷,可就像看到什麼驚恐的事般,他的體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伯……伯爵大人,這不可以的,我怎麼能……我僅僅是個農戶的孩子。”

“可農戶的孩子不會一直都是農戶對吧,哪怕是斯圖亞特的祖先也是個農戶,說不定種地還沒有你父親好。”

米歇爾斯圖亞特伯爵勉強從上爬了起來,他的影搖搖墜,可還是穩住了下來,納維斯似乎被這一切嚇到了一般,一時間居然沒有去攙扶他,只是嘴裡不斷的嘟囔著。

“可我……可我僅僅是個農……”

“可這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