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末日前的狂歡,拋棄了所有倫理與德道,人性的黑暗面就此開啟。伊芙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對於女孩而言這就是噩夢的開始,空氣裡瀰漫著血的味道,隨後血液在躁動,試圖加入這墮落的狂歡之中。

“冷靜些警探,這僅僅是個開始。”

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那感覺就像解除凍實的冰塊一般,令伊芙從那迷幻之中甦醒。

“保持清醒,你也不想和他們一樣對吧。”

洛倫佐的聲音響起,伊芙大夢初醒一般,隨後伴隨著劇烈的呼吸汗水浸透了面具。

“我這是……怎麼了。”

伊芙有些恐懼的問道,剛剛那詭異的感覺,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她的眼前破碎,隨後重鑄成怪異的模樣。

“致幻劑,空氣裡應該有不少的它的揮發物,影響還不算大。”

入手的是那鋒利的短劍,是從伊芙的衣裙下拔出的,洛倫佐將它塞進了伊芙的手裡,緊握著武器或許能讓這個女孩安心一些。

“所以這就是舞會真正的樣子嗎?一個大型的極樂之宴。”

灰藍的眼瞳依舊晴朗,洛倫佐根本沒有被那空氣中含有的致幻劑干擾到。

“是啊,來到這裡的都是有錢人,財富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

薩博從高臺的邊緣走下重新回到了賭桌之前,殘缺的手掌裡拿出一枚硬幣放在了兩人的中央。

“贏我一次我會回答你一個問題。”薩博伸出了右手,豎起了食指。

“如果我輸了呢?”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沒想到我會這麼受你喜歡。”洛倫佐有些意外,他還以為像薩博這樣的人會要求洛倫佐剁下手指。

“畢竟你是伯勞的鐵棘,霍爾默斯先生,某種意義上正因為你我才成為了薩博,成為了綠鯊的首領,你算的上我的恩人了。”

薩博的眼神沒有撒謊,他有今日的成就一定程度上全因為洛倫佐。

“說實話有點出乎我的預料。”洛倫佐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自然,東方人常說這東西,他們管這個叫做‘因果’。

六年前紅河慘案時我也在場,不過你也知道我這樣的身材很難引起人的注意,所以我活了下來,感謝你令下城區重新洗牌,這才有了我崛起的機會。”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如今提起洛倫佐還是能聞到那血腥味,他僵著臉,好似寒冰。

一旁的伊芙已經呆滯住了,她想起上一次聽到鐵棘時是什麼時候了,那出自於普雷斯警官之口,而在更深遠的是那紅河慘案,這一刻她終於想了起來。

“被伯勞所僱傭的異鄉人,你在那日投入泰晤士河裡的屍體成就了伯勞的今天,而在那之後你就神秘消失了,只有幾位倖存者知道你的名字,但也惶惶不可終日,總覺得你會出現在某個角落,帶走這些本該死去的生命。”

那已經是過去的故事了,洛倫佐就像刻意忘記一樣從不主動提起,也不回話。

“那麼你想玩什麼呢?薩博。”

洛倫佐依舊冷靜,似乎他就沒有情緒一樣,機械一般的生命。

“投硬幣如何?”

誰也想不到薩博會提出這麼一個玩法,僅有的手指玩弄著那枚硬幣,他隨即說道。

“紙牌你也不是很擅長對吧?一個老手對陣一個新手難免太不公平,你喜歡純粹的運氣,那麼就這個吧,然後……由你來怎麼樣?”

說著硬幣彈向了伊芙,那硬幣在女孩的眼前飛速旋轉最後緩緩停下,金屬的表面斑駁對映著光澤,看起來很有年頭了,上面雕刻的東西在長年累月的撫摸下變得模糊,隱隱約約能看到斧與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