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這兩人做到做不到,今日的酒會看來都是快要結束了。”

“你當年不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嗎?如何,現在站在當初憎恨的視角去看往日自己的行為,感覺如何?要不要主動去撤去秋冬,讓他們能完成這一步?”

蒼天不答,飲酒。

於是幕後反倒是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隨意笑了笑,伸出筷子吃桌上的酒宴,隨口道:“這一桌子酒菜都還沒能吃,你們不吃的話,就白白浪費了,我等吃過的東西,想來旁人也沒法子動筷子。”

蒼天和府君都不曾回應。

他自顧自吃著,痛痛快快喝了口酒,然後看著未曾甦醒的白髮道人,遺憾道:

“可惜了,你們都端著架子。”

“要是這個掀桌的道士還醒著,估計會比較灑脫,和我吃一頓。”

…………

距離只差五十里。

古鰲背上劍僧睜開了眼睛。

握著那把佛劍,並指拂過劍脊,口中輕誦金剛經,眼底有眾生煙火,他的動作很慢,直到五千字金剛經誦完,才堪堪拂過這一把劍,然後提起劍,站起身,看向前方,要用這一劍眾生燈火斬開前路。

可才一抬臂,遠處就有雷聲呼嘯。

一道流光幾乎是瞬間出現,是劍鞘,直接將劍刃收住,震開了劍僧手掌,讓那劍連鞘甩出,在古鰲背上旋轉了下,劍僧神色微怔,下意識抬頭,終究是不曾斬出那一經遞出,就要註定了萬家生佛再無自身真靈的佛劍。

先前雲中君衝散了十萬蒼天幕後聯軍,之後劍僧且殺且斬且走,此刻仍舊還有數萬之數,而且先前被衝散了的那些部分也在逐漸匯聚過來,東方已經矇矇亮起魚肚白,西方卻比東方更早亮出柔和金光。

一道穿著染血僧袍的身影自西而東如雷而來。

但是早就有神魔結陣,有修士在後,這一磅礴戰陣從中間分開。

一道身影出現。

木神屬神直接攔在了僧人之前。

其執掌生生不息之道,最是擅長阻攔敵人,身邊戰陣匯聚靠攏,煞氣森森,僧人看了一眼那邊的古鰲劍僧,收回視線,然後雙手合十,看著那木神屬神,輕聲道:

“貧僧來找我的弟子,請施主讓開。”

木神屬神看到僧人那一身僧衣還有頭頂,皺了皺眉,眼底浮現出殺機,冷笑道:

“你是他們的師父?還敢出現在這裡,既然要找徒弟,不如死在一起魂飛魄散,今日你的兩個徒弟已經必死無疑,你這個師父不得要和他們湊上一對?怎麼樣,前面便是你的弟子,他們今日違逆天地,本和你無關,但是我今日便要讓他們眼睜睜看著你死在這兒。”

“然後再殺了他們兩個。”

僧人只是雙手合十,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然後變成單手豎立。

天地之間有滾滾悶雷聲。

天穹上彷彿鐵幕一般的厚重雲霧突然間朝著兩側翻滾湧動,剛剛劫雲厚重,露出這劫雲之上的東西,於是一陣陣的駭然,所有人都不曾發現,在這劫雲背後,一座不知多大的巨大金身隨著這僧人一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