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是尋常的先天神,不是被陰陽二氣磨碎了身軀,便是被雲中君直接打的嘔血暴退,看似尋常的招式,卻是氣機糾纏,聯結天地,慢了一息就是個死字,這一層次的交手,鬥力是基礎,若沒有力量,哪怕是一招半式都避不開,接不住。

可接下來便是鬥志鬥勢鬥智了,一絲動搖都有可能身死,平淡之中,殺機縱橫。

陰陽流轉之際,文士翻手下壓。

於是天地萬物彷彿都化作他的掌心,要壓死雲中君。

雲中君手中劍隨意拔起,一道寒芒將這彷彿以勢壓人實則是要拆分陰陽復歸本原的招式給打破,這一方天地的晃動越發震撼,腳下大陸都被影響著顫抖不停。

那神宵宗的少年祖師扛著重傷的雷神早已離開。

卻仍舊是被這樣的氣機糾纏影響,修為在眾生中已經是極高,此刻卻已經氣機不穩,面色煞白,奔跑時候,一個踉蹌,便已經跪倒在地,噴出鮮血,雙手卻死死將雷神維持在自己的背後,不曾讓師父落下,而這一變故,反倒是讓雷神甦醒過來。

他伸手讓少年停下。

神宵宗祖師將雷神輕輕放下,讓這位蒼老的神靠著石頭坐著。

雷神雙目看著天穹,失神許久,卻見到一縷熟悉的氣息,突然瞪大了眼睛。

陰陽微微皺眉,看著眼前那仍舊是神色清冷的男子,惋惜道:“自囚百萬年,仍舊能夠維持這樣的實力和戰意,可想而知,你當年的全盛之時是什麼樣子,可惜啊。”

雲中君斂眸道:“我的全盛,你真的想看看嗎?”

陰陽之神微怔。

手中的戰劍在陰陽二氣消磨之下已經佈滿了裂紋。

穿著鎧甲戰袍的男子索性隨意扔開了手中的劍,然後抬頭看著那蔓延九洲十方,三千世界的劫雲,然後笑了笑,複雜道:“你們一直都弄錯了一件事情,我當年自囚並非不能繼續戰下去,不過是因為風雨雷霆他們啊……”

天神開口是為敕令,而心象表露在外。

陰陽之神彷彿看到雲中君身上浮現一道道鎖鏈,微微皺眉。

然後這位自囚百萬年的暴君輕聲道:

“但是現在,他們都不在了啊……”

嗯??!

陰陽突然覺得心中微寒,繼而察覺到氣機的凌厲變化,瞳孔驟然收縮。

雲中君身上的鎖鏈,心中的鎖鏈崩碎,戰袍衣襬無風自動,那一身戰鎧竟然崩碎,祂閉著眼睛,想到那一日自己玩笑般詢問那道人自己該要如何稱呼時候,那道人隨口說的一句話。

祂黑髮揚起,雙手攤開,彷彿擁抱三千世界,輕聲道:

“君為萬物主。”

“劫雲也算是雲霧吧……”

“呵,玩笑話。”

雲中君手腕翻轉,手心朝下,平平覆蓋下來。

九洲十方,三千世界,劫雲滾滾下壓,真正意義上,彷彿鐵幕一般。

遮天,蔽日,掩星,不見生死,不見天機,不見命格。

這一瞬間,蒼天,幕後,死生,群星都有所感應。

酒樓當中,淡漠的府君對著北方微微舉杯。

“共飲。”

雷神嚎啕大哭。

這一日,古之帝君天蝕重現天地。

而嵐洲距離東瀾景洲,已然極近。

PS:今日第一更……四千兩百字~

感謝修真是一場修心的旅行的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