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騙下來,大家一起上把他暴揍一頓也可以。

所謂天庭傳統藝能,正義的群毆,我這邊天蝕君,東皇太一,昊天上帝三個一起揍你一個蒼天不過分吧?

暗罵這句話的時候,趙離微微抬眸看了看天,多少有那麼些擔憂自己這邊一句話,一回頭蒼天之主就在那兒端坐著的恐怖片發展,屋子裡自然空空如也,旋即失笑一句,覺得自己果然是想得太多。

過去的記憶在現在這種壓力巨大的生活裡,好像已經給壓得沒了空隙。

可是一不留神,那種痕跡就會流出來。倒像是用掌心拂過刀刃,留下那道刀痕淺是淺了些,可終究是刀痕。

………………

一月時間轉眼而過。

然後又是半月日升月落。

趙離約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再度以元神之軀踏入了歸泉界裡,這一段時間,諸多分封的山神土地龍王都沒入歸泉界,執掌權柄,因為敕令和天道認可的緣故,效果很好,每一個都有凌駕於尋常仙人的手段。

用以在各處鎮壓亂世,那是大材小用,這月旬來看,早已經頗有成效。

這四處鎮住,就可以讓人皇入主,再來一次從上到下的改革就會簡單很多,說實在這也就是在這種有仙神之流的世界才能夠做到,正所謂是天命所歸,四方無不拜服,如九洲那神魔仙人共存之處,就得要麻煩許多。

今日正是這城裡一次大祭的時候,是從古到今幾十萬年的習慣了,每五十年一次,熱鬧得很,只是往日這種熱鬧裡面總還帶著些血腥味道,現在北陰帝君下令廢除了血祭和活祭。

一幫老頑固還不肯,可總有年輕人稜角鋒利,不想要遵循那殘暴的古制,將其推翻。

雖然在往日,這些年輕人總會撞破稜角,哭乾眼淚,成了那些原本恨不得用唾沫給唾死的老傢伙,可這種輪迴在這一代終究是被斬斷了,原本少不得血腥大祭一番的熱鬧場景少了那些家庭壓抑著的哭泣聲,熱鬧卻一點沒有少。

往日是老一輩們主導,現在是年輕人們。

祭祀用的器物堆積成了灰,而原本用以祭祀的威嚴鬼面待在年輕人的身上,在遊行時候伴隨著鼓點聲起舞,絲毫沒有了先前的冷氣,熱鬧,是真的熱鬧,那些孩子和年輕人臉上笑容還有些拘謹,在發現這歡愉不必再以某些相熟之人再見不到最為代價時,便越發地肆無忌憚起來。

正因肆無忌憚,所以才越發灼灼地入人眼。

紅塵三千丈。

一名白髮青袍的道人優哉遊哉上了酒樓高層,要了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桌的好酒好菜,卻又半點不曾吃過,倚著窗戶看著外面燈火遊人如龍,映照雙目。

看來倒是如所料那樣。

高層處清淨,伴隨時間過去,客人越來越少,一層的地方有些今日沒有外出遊玩的人們漸漸聚在一起,一邊烤火吃些東西,一邊喝酒,看著外面遊行隊伍,趙離覺得有趣,便也提了一壺酒走了下來,也蹭了進去,一開始還有人因為他那一頭刺眼白髮有些提心吊膽。

可財帛動人心,美酒也不逞多讓。

在美酒美食的誘惑下,眾人慷慨地擠了擠,給趙離擠出來一個位置。

圍繞在中間的火焰舞動了下,帶著肉香的煙氣一撩撥,便是十成十的紅塵味道,這裡有的是炒完菜的廚子,忙了一日,最後把剩下的材料一炒,做了個雜碎,不怎麼好看,味道卻絕美;有的是酒店的幫工,抱了一小壇埋在樹下的好酒,一個老先生揹著樂器,挑了挑弦,便即拉動,聲音蒼涼古樸,也有歡快。

織坊的小娘臉頰紅潤,清唱歌謠。

一曲唱罷。

一個雙臂肌肉賁起的漢子灌了口酒,臉頰紅彤彤的,道:

“我也沒有什麼助興的本事,就講講我這幾日聽過的一件事情吧。”

這漢子是城裡頗有名氣的百事通,大家都安靜下來。

那漢子旋即就開口。

…………

這方圓三千里最長最寬的那條河,就是滄溟江了。

滄溟河周圍不知道多少人倚靠著這一口江生活著,歸泉界以祭祀為盛,最大的典儀便是活祭,百姓們有不少沒多少修為,或者說法力低微的,都得要看這一條蒼茫大江的面子過活。

畢竟有幾個能一劍斬開這寬百里的滄溟江?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歷史了,每過十年,就要在這方圓三千里的地方尋找那些出身好,漂亮又文雅的姑娘們,用法器鎖了修為,打扮得花枝招展,用船送到江心裡去。這船隻法器做過手腳,到了江心水最深的地方,就會沉下去。

而後沿路上的百姓在老神婆的帶領下,起舞禱告,希望接下來十年風調雨順,能找到最好的靈材,生出天賦更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