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表現出來的實力在他預料之外,似乎已經超過了原本,但是卻也無需要太過於在意,在攻殺方面,祂當年和雷神齊名,只在那擅以星辰命格壓人的星主之下,便是浩瀚的蒼天,在單純攻伐廝殺上也落於祂後,最多持平。

當年一場大戰掀開帷幕,祂憐惜這同樣執掌風火的朱厭一身手段,想要將其招入麾下,卻不想排去的神魔盡數折在這朱厭的手中,一開始祂其實未曾將那些隨意創造的生靈看在眼中,只是第三次,連祂親自寫的手信都被那白猿給生撕了,祂才真的動怒。

於是親自出手,三招將白猿直接打殺,便是魂魄都給他在盛怒之下撕成了兩半,隨意扔出去,似乎也就是那給眾妖族怒罵了幾萬年,給朱厭暴揍過許多次仍舊脾氣最好的叛徒白澤嘗試去搜集。

祂那時怒氣已去,倒也隨了他去,只想著若是給蒐集了殘魂,能夠藉助某些妙法妙境滴血重生,便再將那朱厭收入麾下,若是不從,再度打殺便是,祂並不覺得自己這算是霸道,這在祂眼中那是無可指摘的恩寵,我看得上你,便是你的榮幸,而你膽敢反抗便是不知好歹,理當處死。

若是沒有了這一股唯我獨尊的氣,神和人修也沒有了區別。

所以祂最看不起龍神。

分神落在了這男子身軀內部的先天尊神眼底淡漠,手掌微松,帶著自傲淡淡看著那邊暴退之後,抬手擦拭嘴角鮮血的齊天,根本懶得主動強攻,齊天重重吐納出氣,雙眼的金色更重,彷彿肆意燃燒的火焰。

他握緊了手中的神兵,憑藉先前的煉化,以及執掌瞭如意金箍棒曾溢散出的先天神氣息,強行撬動了這神兵潛藏的力量,如意金箍棒幾個大字燃燒地彷彿要飛出來一般,然後重重一踏海面,碧波起怒濤。

密密麻麻的浪潮永不停歇一般直接蔓延到極遠處。

一道道漣漪不曾消散,反倒有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的趨勢。

齊天神色沉靜,手中神兵猛然往下,打入海底,然後傾盡全力,長嘯聲中,往上一挑,這一次那些漣漪驟然停止了擴散,而它們已經在剛剛一口氣蔓延到了萬里之外,越往外面越是聲勢浩大,最微弱的漣漪都要化作數十米高的巨浪。

風起於青萍之末,其勢烈烈,風如此,水亦如此。

然後方圓數萬裡海域猛然炸起,沖天而行。

將以天穹做汪洋。

我踏浪行!

一踏一挑。

這一座海直接被他挑地翻了個兒,朝著那男子砸下去,而齊天則藏身於這無可計量的海水之後,浩瀚磅礴,水勢奔騰亦可如雷喧囂,如此堪稱滅世盛景,男子卻毫不在意,反倒有些厭惡和可惜,道:“舍了當年的風火神通不用,怎麼琢磨這樣的水屬之力,捨本逐末,未免愚蠢。”

抬手一抓,煉化汪洋為烈焰,三萬裡大洋盡數燃起。

再一拂袖,浩瀚火海入我袖中來。

右手順勢往前一鬆,但是就在這一瞬,那藏身於後的齊天突然自下面暴起,出現在他身前,八九玄功,遮蔽天機,那波濤洶湧的浩瀚招式,卻是虛招,這樸實無華的當頭一棍,才是不聲不響的殺機。

男子大笑道:“有趣,不錯!”

還是將一隻手背起,另一隻手握拳砸出,烈焰火海化作一掌繁花飄落,齊天避開這凝聚極高溫度卻又輕描淡寫的招式,那種勇往直前的氣勢不由得一滯,原本攜帶著的巨大壓迫都不由地一滯。

男子再快步踏空往前,招式簡練,每一招卻都是暗合天機氣機所出,蘊含了極狂暴的力量,後是一拳直刺,被那如意金箍棒一攔一攪一壓,順勢壓低,而棍棒則順勢猛地上挑,直刺向男子心口,後者本不在意,但是突然感覺到這一根鐵棒的分量和位格。

眉頭一挑,腳步一錯,手掌繞起輕抓,要將這棍棒順勢抓在手中,卻未曾想到那齊天順著這一招的氣機變化猛地騰躍,膝蓋攜帶足以撞塌星辰的力量朝著心口就直接刺過來,若被擊中,必然狼狽不堪,只得再度變招。

二者在一動念之間也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卻和先前不同,再沒有一招半式的正面碰撞,而起蘊含的兇險程度卻要遠甚於先前,男子見自己久久拿不下齊天,面色有些繃不住,突然暴起上前,左手出招如同利爪。

齊天仍舊借這金箍棒威能將其攔下,但是未曾料到,在這一瞬間,男子身軀猛然躍起,揹負在後的右手前伸,要按在齊天心口,金箍棒陡然變大,將這一招擋下,但是這一招的威能極為巨大,烈焰磅礴而起,齊天嘴角流出鮮血,猛然暴退,再退!

然後立在海面,仍舊脊背筆直,一口啐出口中鮮血,眼底淡漠,道:

“終於用第二隻手了。”

男子面色陰沉下去。

齊天的第二句話便已讓他面色驟然暴怒。

“那我也不必再壓著手段。”

男子眉心變得扭曲,出現彷彿烈焰一樣的痕跡,祂大聲怒道:

“朱厭,你放肆!”

猴王雙腳踏著地面,雙瞳的金色徹底開始燃燒,氣血澎湃,有激昂如火斗戰天地之念,手中如意金箍棒放肆地直指那男子眉心,咧嘴一笑,沉靜的面具被撕下來,露出了昂然的戰意,他往日很少如此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