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凡坐在他的對面,臉上凝結著霜色,他幾次抬眸看著任尚效欲言又止。

“說吧,想說什麼就說吧。”

任尚效把核桃往桌上一放,一雙如獵鷹一般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紀小凡。

“佛爺,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但我希望你放過顏子期。”

以前任初安和顏子期之間的恩恩怨怨,紀小凡陸陸續續也聽了不少,但是他覺得那是任初安這個女人她活該,任尚效不應該把這個罪名扣在顏子期頭上。

“...”

沉默,又是一種能讓人心跳瞬間停止的沉默,其實紀小凡心裡也沒有底,畢竟任尚效這個人做人做事都足以用心狠手辣這四個字來形容。

哎——

過了很久,只聽任尚效淺淺地嘆了一聲,然後換了一個坐姿,臉上帶著笑說道:“小凡啊,你看我們現在合作這麼久,我呢也是把你當自己人看了,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對你說的,就是女人這東西不吉利,用來暖床可以,但是要是動了真格的,怕是哪天你的小命都會斷送在她手上啊。”

任尚效是站在過來人身份的角度去給紀小凡說教,當然他自己本身是沒有經歷過的,因為他向來無情,但是這種事看多了,自然就覺得是那麼一回事了。

不是沒有道理,但是紀小凡不見得聽的進去。

“佛爺,我知道您心裡對顏子期有成見,但是我相信您是一個明白人,當初的事情她也是被逼的,我們是不是應該站在一個公平的角度上去看。您孫女這條命不應該算在顏子期頭上。我記得您以前教過我,做大事者不應該太過計較,應該把心中的格局擴大,每個人不一樣,我和顏子期的感情也不是一天兩天,而我們的合作將來也是長期化的,所以為了利益,我們還是不必拘泥於小事上,您說呢?”

紀小凡很少會這麼和任尚效頂撞,因為他羽翼尚未豐滿,在很多事上還是要依託任尚效這棵大樹。

但現在他敢給他劃領子,那就證明,他紀小凡也成長起來了。

這一番話堵的任尚效是無從下口。

小崽子,厲害了,懂得抗衡了,不像當初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不過即便他紀小凡再能說又怎樣,任尚效想要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行啊,以後他可就不說了,直接幹,總之顏子期的命是留不得的。

不過在此之前,有件事,他還是可以好好地把顏子期當成籌碼,利用紀小凡去做的。

任尚效若有所思地從茶几上拿起茶杯,沒喝,只是輕輕地聞了聞濃郁的茶香,很快又放下了。

“好,小凡,你現在有本事了,知道佛爺的軟肋了,行,我答應你不動你的女人,但是你現在必須要幫我解決一個麻煩。”

“您說。”

紀小凡這些年為任尚效幹了不少壞事了,他背的人命,十隻手指頭都快數不過來了。

“紀盛年和紀氏那幫老傢伙現在手上掌握了一點對我不利的東西,我要你幫我銷燬。”

“可以。”

紀小凡覺得這不是什麼難事。

“話,我還沒說完,我還要你幫我解決了紀盛年,小凡,紀氏董事會改組這件事你應該清楚,這個機會我們正好可以利用,我可以不遺餘力地扶你上位,但是你必須想辦法把紀盛年拉下來。”

紀小凡一聽,後背就開始冒冷汗,“佛爺,他是我父親。”

任尚效不以為意,他起身走到紀小凡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慢慢地俯下身子湊到他的耳邊說道:“那又如何,佛爺今天再教你一個道理,成大事者,除了心中格局要大之外,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六親不認。這是精髓啊,小夥子!”

啪啪——

說完,任尚效笑容盈盈地拍了兩下及紀小凡的肩膀便離去了。

他一走,紀小凡整個人就鬆懈了下來,他疲憊地仰靠在沙發上,雙目緊閉。

現在他感覺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雖然他的起步是靠任尚效,但是沾上他也就是和瘟神上身差不多了。

紀小凡想自己如果要想徹底擺脫他,恐怕是要費不少勁的。

人一旦踏入慾望的深淵,想要平安無事地從裡面抽身,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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