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承受著莫大壓迫力,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顫抖著聲音說道:“剛剛的事情,是我錯了,雖然事出有因,但無端把情緒撒在別人身上,終究是大錯特錯,希望閣下給個機會。”

姜望挑眉,想著此人沒有自己想得那般蠢,就這變臉的能耐就很讓人望塵莫及,按理來說,此般人物該是城府極深。

但酒樓掌櫃夫婦二人差點被打死是事實,那名武夫被打折一臂,十數位百姓險些命隕,也是事實,不管年輕男子是否有偽裝,是否另有目的,傷到小魚同樣是事實。

看著即將擺脫姚觀海的澡雪境老頭兒,再看向某處疾掠而來的數道身影,其中就有林澄知和駱峴山。

姜望面露一絲微笑。

年輕男子跟著笑了一聲。

荀修真飛掠而至,沉喝一聲,“住手!”

他話音落下,姜望朝向年輕男子的手掌猛地握拳。

剛要鬆口氣的年輕男子,瞳孔陡然收縮。

“陳師!救我......!”

伴隨著一聲沉悶炸響,街上呈現的是一團血霧。

竭力擺脫姚觀海,要飛身來救的澡雪境老頭兒愣在原地。

小魚已第一時間捂住汝鄢青的眼睛。

荀修真面色陰沉。

其後而至的各宗掌教神情各異。

駱峴山微嘆一口氣,面色複雜。

林澄知則默默給姜望豎了個大拇指。

然後毫不遲疑的往後面挪步,認真當個看客。

“姜望?”荀修真眯眼看著他。

姜望微笑道:“是我。”

荀修真說道:“驚蟄宴來遲這麼久,剛來便鬧事,看來弱冠澡雪四個字讓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姜望伸手示意周圍情況,反問道:“你覺得是我在鬧事?”

酒樓掌櫃自然站在姜望這一邊,青玄署裡發生了什麼,尋常百姓很難了解,至少沒人認得荀修真是誰,也認不得各宗門掌教,唯一認識的只有婁伊人。

哪怕亂哄哄的,也很快把前因後果都講得清清楚楚。

說那年輕男子死有餘辜,更有個別人上頭,質問青玄署。

婁伊人首當其衝,畢竟百姓們只認得他,最清楚他是青玄署的人。

見此一幕,荀修真面色難看。

被稱作陳師的澡雪境老頭兒,滿臉悲痛,此般情緒裡是殺意凜然,死死盯著姜望,說道:“你可知他是什麼人?何以敢直接殺了他!”

荀修真冷眼看著姜望,又瞥了眼陳師,沉默不語。

姜望嗤笑一聲,說道:“我真的很懷疑你澡雪境的修為是怎麼來的,我殺都殺了,你再說這話有什麼意思?”

駱峴山低聲說道:“上廬有座宗門,名為三千煙雨,其掌教是澡雪境巔峰的大物,整個上廬,也只有兩位澡雪境巔峰,那姓寧的是三千煙雨掌教真傳,自小帶大,視如親子,若惹其震怒,後果難以估量。”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