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風面色一凜。

姜望輕聲說道:“我很期待山澤能派出很強的人,但也很害怕山澤派出太強的人,沒辦法,我這人就是重情義,哪怕自知可能會死,也無法置身事外。”

梁小悠總覺得這番話很有問題。

姜望又說道:“我會竭盡全力讓山澤有來無回,到時候棲霞街裡會很危險,你們現在可以離開躲一躲。”

他說完便走出院落。

顧景風沉默了很久,看向梁小悠說道:“看來他是真的要幫青玄署,哪怕起因在驍菓軍,但由此也能看出,姜望確實很重情義,我們能離開了。”

“重情義......”梁小悠眯起眼睛,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別管姜望是否真的重情義,他突然跑到這裡,表面上好像是來找李神鳶,但明明清楚自己和顧景風就是山澤的人,偏偏聊起山澤的事,顧景風什麼都不知道被騙很正常,可把我也當傻子了不成?

縱然明白姜望是故意說的這番話,梁小悠卻也沒想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至顧景風又說了一句,“此戰不可避免,但拉攏姜望仍有機會,咱們即刻出城去找魏先生。”

梁小悠默默看了他一眼。

她好像明白姜望的目的了。

......

傅南竹看著劉玄命,平靜說道:“許觴斛煉製役神符,而且不止一張,所需血氣便難以想象,我花費很長時間前往各境調查,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那麼問題只能出在苦檀。”

劉玄命說道:“此前妖患橫生,許觴斛若藉機煉製役神符,的確會更容易,但身為苦檀青玄署行令,我確有失職之處,我會配合傅郎將,無不應允。”

傅南竹挑眉說道:“劉行令以為許觴斛是借妖行事,並無幫手?”

劉玄命說道:“依照傅郎將所言,各境青玄署都沒問題,那麼懷疑到我身上也很正常,甚至據我所知,許觴斛臨死前便曾向我身上潑髒水。”

“但我自知清白,無懼傅郎將調查,何況已證明苦檀青玄署裡也沒問題,因此便有理由懷疑許觴斛是跟在妖怪後面撿漏,乃至與妖怪為謀。”

傅南竹沉默片刻,說道:“雖然有些得罪,可要證明劉行令的清白,只有一種辦法,那便是讀取記憶。”

劉玄命皺眉說道:“非特殊情況,此法是嚴令禁止的。”

傅南竹笑道:“現在的情況就很特殊,劉行令既願意配合,也當包括此法。”

讀取一位澡雪境修士的記憶,自然有頗高的難度,可只要自願,就無甚大礙,要麼因目標反抗而無法讀取,要麼就是不顧目標死活,自己也要付出代價的情況下強行讀取,但在同境之間,無法徹底掌控,會很容易導致記憶缺失。

躺在姜望藤椅上的駱峴山忽然說道:“這便有點侮辱人了。”

傅南竹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雖然被施法者可以遮蔽無關記憶,但難以保證會不會故意多遮蔽某些記憶,就算施法過程中我是能感覺到的,可這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對我們都沒有半點好處。”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證對讀取到的其他記憶守口如瓶。”

每個人都有秘密,甚至難以啟齒的事情,這跟劉玄命有沒有罪無關,他猶豫甚至拒絕都是很正常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