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笑道:“留著你另有目的,只需確保你沒有力量壞事就行,再是所謂的幕後黑手本來就沒想傷害你,而後者就有些說道了。”

“如果是阿綽,視你如父的情況下,不想傷害能理解,不能理解的是,待他如母的老嫗,卻被他殺了一次又一次,除非這裡面另有隱情。”

“那就得看老嫗盜走你神像果位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了。”

“或者說她的主觀意識,非是蠱惑,是她自己想這麼做,她想傷害你,卻被阿綽看見,且發現待他如母的人有另一副面孔。”

“畢竟你倆在他心裡地位應該是一樣的,不至於毫無分說的就恨透了老嫗。”

“要麼是他試圖弄清楚,過程裡確鑿了老嫗曾經對他都是虛情假意,對你也是虛情假意,甚至要做讓他難以接受的壞事,才選擇了‘大義滅親’。”

“當然,這是以阿綽的視角的推測,而這也說明他不太可能是幕後黑手。”

“但你的妻子有可能是幕後黑手,或者說,是其中之一,未必是主謀,那麼無論原因是什麼,她只削弱你的力量而不殺你的理由就更簡單。”

“再就是......”姜望看著鐵匠,說道:“先前說的一切都是假的,真正的幕後黑手其實是你,那你目前的問題就更容易解釋了,唯一讓我費解的只有讀取記憶空白這件事。”

鐵匠搖頭失笑,“拋開個人情感,你的推測,很有道理,我也不否認,我的妻子是有可能存在問題的,但要說幕後黑手是我,就太荒謬了。”

姜望說道:“我不認為這是一件荒謬的事。”

“因為你有很多事其實並沒有解釋清楚,如果你是受害者,沒有理由瞞著老嫗是你妻子這件事,哪怕我問了,你也沒有給予回答。”

“我很難不去想你隱瞞的目的。”

“要麼,你清楚,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你的妻子,所以你要隱瞞,要讓我認為,她只是無辜的被控制的人。”

“就算這件事的起因與你無關,為了你的妻子,選擇了背棄自己的內心,從而成了助紂為虐者,也未可知,縱使並非出自本意,是不得已而為之。”

鐵匠搖頭笑道:“若按你說的,幕後黑手是我的妻子,在漠關小鎮與她之間,我選了她,那她至少該讓我擁有正常的意識,甚至把神像果位還給我。”

“但事實是,在此之前,我只能等待特定契機出現才能甦醒一段時間,其餘時候的我,根本不是我,且神像果位被封藏在鎮外,我什麼都做不了。”

姜望說道:“你選擇她,願意幫她,不代表她願意相信你。”

“罪魁禍首不意味著幕後黑手,畢竟她得具備讓漠關小鎮淪陷的力量。”

“如果不是你給的,自然還有第三個人。”

“你勸不了自己的妻子,更想拯救她,又沒辦法完全站在她身邊,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幫她,這個幫忙,不一定是按照她的意願走。”

“舉個例子說,你的妻子因為某些緣故,生出惡念,她起先不知你神的身份,但有另一個存在與她合作,且這個存在知道你神的身份。”

“要麼蠱惑她盜走你的神像果位,要麼乾脆告訴她你的身份,這個前提是她經歷了很不好的事,甚至有可能尋求過你的幫忙,但你沒有幫她。”

“得知你真正身份的時候,她會覺得受到了很大的欺騙,也會覺得你身為神,應該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卻沒有給予她任何幫助。”

“而另一個存在如果從中再多說些什麼,致使讓她恨你,所以你哪怕後來願意幫她,她也不會相信你,不殺你,就是她對你唯一的眷戀了。”

“你會想把另一個存在,也就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找出來殺掉,又顧慮著自己的妻子,不願讓她受到傷害,甚至反而幫著幕後黑手做事,都是有可能的。”

“因為到了這個境地,你別無選擇。”

“當然,這都是猜測,我只是認為,這樣會更合理些。”

“如果你自己就是幕後黑手,你會這麼做自然有你自己的原因,我不知事實真相,也很難一五一十猜測的很清楚,否則我也無需跟你廢話了。”

鐵匠深吸一口氣,看著姜望說道:“空口無憑,終究是推測,這並不能拿來當作證據,我以為你不必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為今之計,是找到阿綽。”

姜望說道:“阿綽我在找。”

“但我想說的是,如果你是因為自己的妻子,才被迫的幫助了真正的幕後黑手,想來也是在漠關小鎮淪陷之後。”

“或許真相是另一種,而你只要不是致使漠關小鎮淪陷的人,都該把事實告訴我,這樣我才能把視線從你身上移開,再一塊解決問題。”

“若始終有些事藏著掖著,我對你的懷疑就不會減少,等我失去耐心,就像摧毀漠關小鎮,反正按你說的,除了阿綽已無活人,我不介意毀得更徹底。”

“前提是,你的妻子也真的死了,不怕我再殺她一次,但你剛才憤怒出刀的模樣,似乎不是這麼回事,所以我是在威脅,也是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