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時不知讓誰去烏啼城合適,隨便派些人怕是不行。

因此耽擱,沒能第一時間給予回應。

張首輔也沒功夫想為何還沒人來援,他盯著對面把自己裹得很嚴實的神秘人,神情肅穆。

他已是真身在此,而非真性。

“閣下怎麼稱呼?”

山澤的首領就連聲音都做了偽裝,他戴著黑色的面具,只有眼睛在外面,斗篷披在身上,兜帽遮著半張臉,所以他的眼睛,張首輔也看不見。

“名字只是代號,說來無用,但我知張首輔為人,所以也不會想殺你,如若張首輔想打一架,我會奉陪,若不想打,那就隨便聊聊也行。”

張首輔笑道:“傳聞不如見面,你怎知我的為人,便是你以為的?”

山澤的首領說道:“我自能確定。”

張首輔眉頭一皺,“你以前就認得我?”

山澤的首領說道:“是隨便聊聊,可有些事,我不太想聊,張首輔還是換個話題吧。”

張首輔說道:“看來你果真認得我,而且應該對我有些熟悉,否則身為山澤的首領,斷然不會如此篤定說出一些沒有根據的話,是敵非友,縱聞我的事蹟,也該當作偽善才對。”

山澤的首領有些無奈道:“我都說了,換個話題。”

張首輔卻自顧自道:“據我所知,山澤確極其針對青玄署,如果你很熟悉我,那也應該是我認識的人,我已很久沒交新朋友,便該是很久以前,你也曾在神都久住,或者本就是神都人,且是與青玄署有過恩怨,而且結仇應當不小,那會是誰呢?”

山澤的首領低聲說道:“張首輔,咱還是打一架吧。”

張首輔聞言一怔,隨即笑道:“打架就算了,我這把老骨頭,真怕散了架。”

山澤的首領說道:“但我聽聞,在神都的時候,張首輔一出手就揍了通蓮僧。”

張首輔說道:“那一架確是不得不打,可我是個讀書人啊,又身為一朝首輔,總是打打殺殺像什麼話?我是文臣非武將啊。”

山澤的首領說道:“依我看,張首輔文武雙全,文路不輸帝師,武路也是澡雪巔峰裡的前列,想來張首輔的浩然氣如能再進一步,是很有望畫閣守矩的。”

張首輔說道:“資質不曾見神,確難入神闕,但我這把年紀了,縱是畫閣守矩,怕也很難。”

山澤的首領說道:“張首輔是世間少有真正修行儒門的讀書人,儒門一道旨在悟性,資質的門檻倒是沒那麼高,雖然斷絕傳承已經很久,可世間真正意義上的讀書人,能再進一步的,絕對有張首輔。”

張首輔狐疑道:“你這把我一頓誇,很奇怪啊?”

山澤的首領說道:“僅是闡述事實而已。”

張首輔想了想,說道:“山澤的首領素來神秘,以前很多人都把魏先生當作是山澤的首領,今日一見,你與我想象的差很多,不知為何,居然覺得你人還不錯。”

山澤的首領笑道:“能得首輔一句人不錯的讚譽,實之有幸。”

張首輔說道:“我愈是覺得咱們以前是熟識的,可我思來想去,也找不到符合的人物。”

山澤的首領說道:“張首輔別想了,因為你對我沒那麼熟,把我當熟人去想,自然想不通。”

張首輔說道:“那就更奇怪了,如若不熟,不曾無話不談,你如何篤定我是什麼樣的人?”

山澤的首領剛要接話,忽然反應過來,怎麼又把話題轉這來了?

他當即沉聲道:“那我收回剛才的話,張首輔你這個人其實挺討厭的。”

張首輔笑著說道:“無論真相怎麼樣,我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我現在更想弄清楚一件事,你們山澤針對的是褚春秋,還是純粹的整個青玄署。”

山澤的首領說道:“你想以此判斷時間線,縮小找出我身份的範圍?我只能告訴你,我組建山澤的目的,與青玄署沒有半點關係,山澤會針對青玄署,另有原因。”

張首輔訝然。

山澤的目的原來並非為了針對青玄署?

那事實上針對青玄署又是為了什麼?

山澤的首領說道:“張首輔別試圖套話了,能說的我會說,不能說的,怎麼樣我都不會說。”

張首輔說道:“確實,你這話一說,事情反而更復雜了。”

山澤的首領說道:“我還是覺得,咱們打一架吧,畢竟能和張首輔切磋,也是難得的機會。”

張首輔笑著道:“若沒有什麼能再聊的,與其乾瞪眼,確實不如打一架,但得拜託首領一句,我這把老骨頭打不了太狠,老了老了,還想頤養天年,可不能再落下什麼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