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皆然不知道姜望損耗究竟有多大,可她很清楚一點,此次劫境非她之力而破。

是姜望幫她破局。

她不能說面對妖王,純仰仗姜望,因而說要做好戰死的準備,絕不僅是說說而已。

......

青石小鎮里人心惶惶。

想要隱瞞百姓是很難做到的。

畢竟要佈局,各處都要防守,百姓又不瞎,自能明白眼下的處境。

蒲鎮守能做的也僅是盡力安撫。

好在青石小鎮往常雖鮮少有妖患,但每次妖怪顯露,皆是蒲鎮守以拳意轟殺,那在百姓眼裡,一拳殺妖,且至今沒見能撐下兩拳的,自會覺得蒲鎮守神威赫赫。

就算事實是那些妖怪道行並不高,可蒲鎮守的威望在青石小鎮是絕對的。

因而百姓們慌歸慌,有蒲鎮守說話,他們都是放心了些。

見到此般場面,裴皆然也頗覺意外,百姓心向鎮守,信任鎮守,也可見鎮守的能力。

她站在城頭,眺望遠方。

左右是魏來和薄青。

蒲鎮守安撫完百姓,也急匆匆上得城頭。

薄青詢問道:“侯爺呢?”

裴皆然沒有即刻給予回應。

倒非是姜望說了什麼。

而是裴皆然猜到姜望身邊會跟著神都鱗衛,是很奇怪的事,其中肯定有原因。

她不懂神都以前的事,但亦有耳聞,也沒有說跟誰作對的意思,僅是簡單接觸後,裴皆然覺得薄青這個人有點怪。

能夠直視別人,便讓裴皆然觀察的更仔細了些。

具體薄青有什麼問題,裴皆然說不出個一二三,但她的預感向來很準。

只是此刻沒必要節外生枝,所以她最終還是回答道:“隨後就來。”

薄青又問道:“會出現在青石小鎮的妖王是裴行令遇到的那個?行令麾下鎮妖使也是死於這個妖王之手?如果是妖王的話......在下沒別的意思,但恐怕很難有人能生還吧?”

裴皆然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好像對我能活著,很失望?”

“裴行令誤會了。”

薄青搖頭說道:“我只是很好奇,哪怕是最弱的妖王,也得是澡雪巔峰修士才能對付,若以符籙及其餘外物輔助,再加上人海戰術,洞冥巔峰的鎮妖使能斬殺大妖也並非不可能。”

“但別說殺妖王,能從妖王手裡逃脫,都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兩者實力差距太大,很難因其餘外在因素來彌補。”

裴皆然沒有解釋的意思,伸手製止想說話的魏來,平靜問道:“薄統領殺過幾只妖?”

薄青如實道:“身為神都鱗衛,非特殊原因,不會離都,因而並未殺過幾只妖。”

裴皆然說道:“那你在好奇什麼?我殺過的妖,恐怕比你吃的米都多。”

薄青皺眉道:“這兩者沒有什麼關聯吧?裴行令未入澡雪,麾下鎮妖使也皆是洞冥巔峰修士,裴行令以及魏兄能從妖王手裡逃脫,在下出於好奇問問,並無不妥吧?”

裴皆然淡淡說道:“是無不妥,但我們沒那麼熟,不是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

薄青臉色有些難看,說道:“莫非這裡面有什麼隱情?按理說,再有什麼隱情,亦不該避而不談,除非這裡面有見不得人的事,否則我無法理解。”

裴皆然輕笑道:“你想說,我是向妖怪求饒,甚至歸順妖怪,才得以活命?”

薄青面容一凜,揖手道:“我絕無此意,可無論裴行令還是侯爺,都不說發生了什麼,就未免很奇怪吧?我思來想去,也想不通這裡面的原因,只希望裴行令解惑。”

裴皆然問道:“你認識秦敖麼?”

薄青愣了一下,說道:“青玄署裡年輕一輩鎮妖使頗具聲望的秦敖,在下自是認得。”

裴皆然說道:“那就去問他吧。”

薄青不解道:“此事與秦敖也有關?裴行令是和秦敖一隊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