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失笑道:“單就西覃有裴劍聖,怕是真正的儒家聖人都很難做到讓西覃消失,我又何德何能呢?”

張首輔笑道:“換個思路想嘛,在言出法隨時把裴劍聖柳謫仙等人刨除在外,那麼剩下的人如何能扛得住言出法隨的毀滅力量?”

帝師啞然道:“首輔此言確有道理。”

陳景淮隨即說道:“朕也時常在幫先生找尋儒家典籍,可惜燭神漠章戰役接連洗禮人間,許多早已化為烏有,古時的法門甚至體系,絕跡者太多,實屬莫大遺憾。”

帝師沉默。

旁側的褚春秋和硃諭雪也在低聲聊著。

“武神祠究竟派了何人迎戰,怎的如此神秘?”

硃諭雪微微撇嘴,說道:“是個讓很多人都意想不到的傢伙。”

褚春秋詫異道:“是武神祠藏著什麼天才?還是真就隨便派個人?那的確會讓人意想不到。”

硃諭雪咧嘴一笑,賣個關子,沒接茬。

樓下,韓偃的右手也已搭在劍柄上。

但溫暮白先一步出劍。

這一劍與平日裡截然不同,從未見過的韓偃不禁愣了一下。

然後就有血霧從韓偃肩頭乍起。

他神色平靜歪頭。

肩上破開的衣裳裡,又迸起更大的氣焰。

韓偃身子一晃。

整個右肩都露了出來,血肉模糊。

二樓裡只是片刻寂靜,便隨之響起一片譁然聲。

戰鬥才剛開始,韓偃甚至都還沒拔劍,就已經受傷了?!

這怎麼可能!

眾人臉上皆是震驚和不解。

陳景淮面色凝重問道:“怎麼回事?”

帝師看了眼斜對面的梁鏡舟、通蓮僧和鋒林書院首席掌諭三人,說道:“溫暮白這次提前放出訊息,透過韓偃和他聯絡的法器,讓我們得知情況以及他們入隋的日期,看來確實有極佳的準備。”

張首輔眯眼說道:“溫暮白比我以往見他強大太多,好像他在磐門裡輸給了姜望,只是因為覺得契機不到,才沒有直接破境,此次破境卻也非迫不及待入隋挑戰韓偃,而是有萬全準備。”

甘梨小聲說道:“溫暮白很瞭解韓偃,再有那位鋒林書院首席掌諭,如果他破境後,有向這位討教,確保有必勝韓偃的把握才來挑戰,那情況就有些不妙了。”

褚春秋沉聲說道:“溫暮白只是新學了劍招,韓偃是在觀察,能一擊即中,不代表就穩贏韓偃,只要韓偃還擊,結果與往常不會有任何區別。”

甘梨笑道:“但願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陳景淮臉色有些不好看。

韓偃和溫暮白一戰,是隋覃早已默許的生死戰,以前是韓偃沒想殺溫暮白,可如果溫暮白想殺韓偃,甚至是得到呂澗欒授意,那這裡面潛藏的問題就太多了。

溫暮白神色平靜,也沒有什麼廢話,抬手便又是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