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不見得真,友好更是很假,但表面上誰也不會反對。

最終,只有秦雪陽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高輔秦眉頭深鎖,他冷冷看了一眼裴皆然,後者察覺到,也僅是斜睨了一眼,看著十分傲慢,實則是恢復狀態後再次恐生,不敢與其對視,但在高輔秦眼裡無疑是一種挑釁。

他暫時沒有說什麼,從懷裡取出金丹,餵給秦雪陽,因為是武夫,他沒辦法給秦雪陽療傷,便拜託有玄施為,後者未曾拒絕。

酒肆重歸沉靜,硃諭雪此時笑著說道:“大家都隨意點,就當是尋常宴會,但切記別再大打出手,你們聊你們的,我們聊我們的。”

說著話,硃諭雪伸手觸及酒盞,田玄靜剛要舉杯同飲,前者卻把酒盞推向一邊,說道:“這樣喝酒太小家子氣,不如我們對壇吹?”

田玄靜面容一滯。

對壇喝酒江湖常見,但修士飲酒哪裡會這般,實是有辱風雅。

看著硃諭雪,田玄靜才恍然憶起,這位是大隋第二武夫,武夫粗鄙些,再正常不過,想著你不讓年輕人大打出手,卻藉著酒挑釁,真可氣啊。

不管是修士還是武夫,只要到了一定境界,自然是千杯不倒,願意的話,甚至能一直喝,哪怕喝酒的方式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但也不想弱了氣勢,欣然同意道:“既是在大隋地界,作為東道主,朱尊者應當先飲三壇為敬。”

硃諭雪微笑著說道:“客隨主便,身為客人,不該是你先飲三壇為敬嘛。”

田玄靜擺手道:“該是你先打個樣。”

硃諭雪大笑一聲,揮手召來三壇酒,“那就讓你長個見識,看我一口飲盡三壇酒!”

這邊兩人拼著酒,褚春秋和高輔秦只是默默看著,那邊年輕人之間,沒有秦雪陽的搭腔,氛圍也漸漸活絡起來。

石竺首當其衝,來到裴皆然的身前。

“我是大覃兩界司執諭,看姑娘腰牌,想是大隋青玄署的,我們應當有很多話題能聊。”

裴皆然下意識微微側腦袋,躲開石竺的視線,裝著在看鐵錘姑娘面前的菜餚。

這顯然很沒禮貌。

石竺也不氣惱,繼續說道:“能代表大隋而來,姑娘應該並非尋常鎮妖使,不知是何職位?”

裴皆然冷淡道:“我只是三品鎮妖使。”

坐在旁邊的鐵錘姑娘疑惑道:“我見神都青玄署鎮妖使不都稱呼你裴行令嘛?”

裴皆然尚未做出解釋,石竺便笑著說道:“原來裴姑娘這般謙虛,如此年輕的行令,值得自傲,裴姑娘又能時刻自謙,當真非是池中物。”

裴皆然沉默不語。

石竺湊上前,低聲說道:“我看裴姑娘僅是洞冥巔峰的修為,可剛才踹秦雪陽那一腳,卻是非比尋常,是有隱藏修為?若是這般,我很期待等兩朝會上向裴姑娘請教一二。”

裴皆然實話實說,“我只是洞冥巔峰而已。”

石竺卻明顯不信,又再看了鐵錘姑娘一眼,便轉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溫暮白此刻沒有盯著韓偃,而是看向酒肆門外,眾人視線也隨之被吸引,有兩道身影並肩而行,跨過門檻,一黑一白,尤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