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連鐵錘姑娘等人的性命都無法撼動姜望,他還能給出什麼樣的理由?姜望打心裡不願意,他就算給出再多理由又有什麼意義?最終得到的依然會是拒絕兩個字。

因此,說了很多話的陳符荼,沉默了。

姜望更是舒舒服服躺在毛茸茸地毯上,眼看就要睡著。

見此一幕,陳符荼不得不承認,若非是的確毫不在意,那該是何等的能耐如此不動聲色,回想著已知姜望的情況,及冠前常年待在侯府裡,沒見過什麼世面,能有多深的城府?

所以除了侯府,大概真的沒有人值得姜望在乎了。

要麼直接拿侯府威脅,等於撕破臉皮,否則別無他法。

可這臉皮撕破的瞬間,陳符荼不願意是由自己來做。

就在這時,外面聽著院裡談話的百里袖沒忍住闖了進來,

“說來說去,其實是因為害怕被人揍得太慘,或者是怕死,空有弱冠澡雪的天賦又能如何,裝得好像那麼回事,實則是道貌岸然之輩!”

陳符荼微微挑眉,正要呵斥百里袖無禮,沒想到姜望已率先搭茬,“太子殿下果然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說著不會再帶此人,還是讓他出現在我面前,兩次三番惡語相向,我很生氣,想殺他,殿下沒意見吧?”

百里袖冷笑道:“怕你不成,有能耐就殺殺看。”

姜望又搶在陳符荼前面說道:“你此般無畏,怎麼沒見去磐門打覃人?”

百里袖沉著臉說道:“神都沒有選我,不代表我沒有資格,但神都選了你,才更證明你沒有資格,像你這樣的人,哪怕修為再高,也是廢柴,許是連殿前宣愫都比不上。”

姜望笑道:“你的確有資格,畢竟是澡雪境修士嘛,這個年紀確實稱得上天才,但神都選了幾個洞冥巔峰也沒有選你,你要不要想想到底是什麼原因?”

百里袖氣結道:“神都自有考量,而且我與殿下在壠蟬,更要兼著保護殿下的職責,不讓我去也是情理之中,總比你膽小如鼠不敢去的好!”

陳符荼找到機會剛剛開口,姜望又打斷道:“我們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你哪裡能知曉我的想法,兩朝會上那些人我完全不放在眼裡,豈知天上雄鷹,何時會在意地上螞蟻,此般無趣的事,哪值得浪費我的

時間。”

百里袖氣極反笑,“真是荒天下之大謬,真虧你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不僅白痴,且愚蠢盲目,你的自信確實讓我由衷感到敬佩,吹噓的本事堪稱首屈一指,井底之蛙大概就是這樣。”

姜望無所謂般看向陳符荼,說道:“殿下應該能說個公道話。”

終於有了說話機會的陳符荼,長舒一口氣,也沒空怪責百里袖,想到國師描述姜望在壠蟬妖患事件裡的表現,要說姜望處在與韓偃同一個層面,他沒覺得有太大問題。

哪怕姜望言語誇大成分明顯,陳符荼也沒有揭穿的意思,而是認真說道:“姜先生的本事自然舉世無雙,但西覃一方有曾打敗韓偃的書院首席掌諭,更被國師贊為冠絕天下年輕一輩,想來當得姜先生的對手。”

姜望故作訝然,說道:“我有聽聞此人,但她真的有這麼厲害?”

陳符荼說道:“只會更強。”

姜望猛地起身,盤膝坐在地毯上,摸索著下巴,說道:“有意思。”

這時陳符荼提前瞪了一眼百里袖,讓他別搭茬。

姜望自顧自說道:“若是此人真的冠絕天下,那我的確很想跟她打一架。”

陳符荼怔然看著姜望,那張逐漸興奮的臉,昂揚起的絕高戰意,讓他微微錯愕,最終打動姜望的居然是強大的對手?

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