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吾行煩悶道:“那我們便只能等著妖怪再來?”

姜望笑道:“且不管妖怪襲城的目的為何,各處肆虐的大妖必是為吸引注意,要麼被斬殺,要麼繼續頑強,等著更強的修士出現,再被斬殺,它們哪可能一直肆虐下去?”

“雖說攻城容易,守城難,但渾城地方勝在易守難攻,大妖未親至,又不像鑄就上黃庭的大修士那般,能讓元神具備全部道行,我能殺他一次,自然便能殺第二次。”

姜望癱坐在椅子上,散漫說道:“等到苦檀大局既定,就算那隻大妖親至,自有劍神擋著,根本用不著杞人憂天。”

在旁未說話的舒泥面露鄙夷,看似很有道理,但姜望分明是懶惰,只想著把麻煩丟給別人。

......

渾城以西五十里。

平靜地河面泛起漣漪。

彷彿有一座山浮現,老者端坐,神情頗有些陰鬱。

岸上有土拱起,露出烏侯上半身,“您也敗了?”

老者眸中隱現寒意,烏侯頓覺如遭雷殛,慌亂道:“河伯大人莫動氣,是我口不擇言,實乃無心之過!”

老者閉著眼睛,沉聲說道:“雖然只是一縷元神,但也有我五成的道行,大意與否,此時再談無用,用劍的那傢伙非比尋常,有著很奇異的手段,那般景象類似符陣,可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姜望......”老者又再次睜開眼睛,“此人甚是奇怪,我竟從其身上隱隱察覺到一絲妖氣,縱使很微弱,且稍縱即逝,但我的感知絕不會出錯,他能在瞬間增漲修為,若非怪胎,便該是有著極大的依仗。”

烏侯小心翼翼說道:“我也有此感覺,雖然未曾察覺到什麼妖氣,但明明很確信他只是個尋常凡人,竟突然莫名其妙爆發出極強的力量,莫非他就是渾城裡臨世的仙人?”

老者說道:“世人皆知我們意圖殺仙,但事實上數百年來哪裡見過什麼仙人,沒有仙人,又何來殺仙?”

“吾尊燭神早已屠盡仙人,就算有些傢伙躲在世間苟延殘喘,也只是老仙,所謂仙人臨世在我看來分明是無稽之談。”

老者自是不願承認姜望可能會是在渾城臨世的仙人。

所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姜望只是特殊些,想要直接跟仙人掛鉤,未免顯得太可笑。

何況仙人再弱,也絕非尋常修士或妖怪能相提並論,若是如此,他死掉的就非元神,哪怕能僥倖活下來,也必然遭受重創。

不會像現在這般,僅是因元神的消散,傷了些元氣。

看著烏侯,老者沉聲說道:“我已在渾城出手,短時間裡必須隱藏,否則定會被劍閣的那傢伙察覺,屆時若被他們反應過來,計劃便徹底功虧一簣了。”

烏侯點點頭,看著老者的身影消失在河面。

河伯是活了很久的大妖。

據傳曾跟隨燭神大人征戰,被某位真仙人封禁於此。

歲月如梭,數百年的時間,已鮮少有人知曉此事,僅僅同仙人傳說那般,在古籍裡有寥寥記載。

但隋國裡的大物肯定有知曉河伯的人,若是暴露,只會讓天下修士更確認仙人的存在,繼而瘋湧至渾城,甚至惹來某些不問世事的大物。

河伯的道行未在鼎盛,到時候怕是很危險。

可到處肆虐的大妖總會有消退的時候,若非渾城裡冒出兩個攔路者,這件事情早就結束了,現在哪怕深知時間有限,也只能乾等著。

烏侯頗有些惱恨。

想要吃掉姜望和蕭時年的念頭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