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低頭看人。

瑩藍的眼睛很漂亮。

姜望繼續說道:“我便直接一些,天下修士武夫皆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我要除你,你欲何為?”

榕樹輕微擺動,有落葉飄在院子裡。

那隻鳥的喙輕啟,口吐人言,“視降妖除魔為己任?或許對於天下修士武夫來說確實如此,但從你嘴裡說出這番話,自己信麼?”

姜望挑眉道:“怎麼,你是覺得我的氣質跟降妖除魔的正義之士不符?你怕不是在罵我?”

那隻鳥果真露出了很人性化的不屑眼神,說道:“我已觀察你三日,找尋妖怪的目的是真的要降妖除魔?你也就騙騙無知小兒了。”

姜望憤然道:“你說這話我便不愛聽了,我此生可是要把降妖除魔貫徹到底的,你一個妖怪竟汙衊於我,看來你是沒有捱過我的毒打,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

那隻鳥冷笑道:“你來啊,我就站在這裡,有能耐你打我啊。”

姜望剛剛起身,又慢慢坐了回去,伸手道:“我怕直接把你打死,也罷,給你個機會,你先出招。”

那隻鳥扭過腦袋,啄了啄自己的背,“我不要。”

姜望急道:“你得要!”

那隻鳥搖頭,“我就不要。”

“......”

此時小魚來到院子裡。

她很驚異地說道:“公子,你在跟誰說話?”

姜望伸手指向榕樹,剛要開口,卻發現榕樹上早沒了那隻鳥的蹤影。

這應當是他見過最怪的妖。

“沒什麼,有何事?”

“月滿西樓的兩位修士來了,正在中堂等候。”

姜望聞言,很是詫異,隨即起身行至中堂,“兩位竟回來的這麼快,可是已經找到兇手?”

青袍和白袍修士連忙向著姜望見禮,前者說道:“只是探查到了一些訊息,且事關姜先生,我們便即刻趕了回來。”

姜望在主位落座,接過小魚遞來的茶,疑惑道:“跟我有關?”

白袍修士說道:“因杜家的緣故,姜先生曾遭遇漸離者行刺,而我們藉助月滿西樓的力量,探查到那個名叫馮靈槐的武夫,應該是曾行刺姜先生的那位漸離者的老師。”

青袍修士緊跟著說道:“那位漸離者被姜先生所殺,我們擔憂馮靈槐可能會尋機報復,更查到蹤跡,那個馮靈槐一直在渾城附近徘徊,只是很懂得隱藏,若非月滿西樓修士遍及苦檀,也很難這麼快得知訊息。”

姜望沉思片刻,笑道:“馮靈槐已經試圖殺過我一次了,我始終未曾搞明白對方的身份,你們此時送來的訊息倒是剛剛好。”

把馮靈槐和那位粗布麻衣的老者聯絡在一塊,邏輯便能講得通了。

他猜想,馮靈槐師徒二人來到渾城,應該就是執行任務的。

只是馮靈槐的目標是月滿西樓的紫袍修士,而其徒弟或是機緣巧合接了杜子澄的刺殺任務。

“馮靈槐若只是漸離者,便該是受人僱傭,你們可曾查到是何人?”

青袍修士皺眉說道:“漸離者雖也有修士存在,但更以武夫居多,殺死修士的任務本就不尋常,我們兄弟三人半輩子苦修,要說仇家,確真不多。”

“何況武夫漸離者要接殺死修士的任務,價格必定超乎想象,不缺錢財的修士都是有身份背景的,面對那些人,我們向來能避則避,又怎會得罪?”

天下修士唯獨月滿西樓,依靠著相互間的幫襯,財勢偏弱,若非有著大背景的修士,便只有是本家富足,但青袍和白袍兩人一時間也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