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杜家為求全,把我關起來,要獻給侯府處置?

想到這裡。

蘇凌夷很是激動,但牽扯到斷掉的手臂,疼得他齜牙咧嘴,忍不住哀嚎了起來。

此刻,柴房門忽然被開啟。

孫青睚直接單手提著藤椅,將之慢慢放在柴房門口。

而姜望坐在藤椅上,笑著拍了拍孫青睚的臂膀,“孫大哥好力氣。”

跟在後面的趙汜吐槽道:“有病是真,但又不是廢柴,幾步路而已,就像長在藤椅上了不肯下來,我真想問一句,你為何如此能裝?”

雖然聽到了,但姜望沒有理會,而是看向在柴房裡哀嚎的蘇凌夷,老神在在的接過小魚遞來的茶,用茶蓋撥了撥,淡淡說道:“蘇兄啊......”

“姓姜的!”

蘇凌夷面色慘白,斷臂的劇痛讓他整張臉都糾結在一塊,勉強睜著一隻眼睛,兇狠地盯著姜望,戾聲道:“你可知得罪魚淵學府是什麼後果,我是祭酒親傳弟子,你若敢傷我一分一毫,整個苦檀都將再無你立足之地!”

趙汜捂著嘴笑出聲來。

看到姜望剛剛開口,便被噎住的模樣,心想著這下裝瘸了吧。

但被趙汜笑聲吸引的蘇凌夷,卻以為對方是在嘲諷他,可謂氣得二佛昇天,怒瞪著姜望,恨聲道:“姓姜的,莫要覺得自己有點修為,便目中無人,待得蔡教習來到渾城,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姜望斜睨了趙汜一眼,又看向蘇凌夷,笑著說道:“蔡棠古在你被單琦玉打斷手臂的時候,便已經來了,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如同喪家之犬,被我打出了渾城,你這種威脅,只會讓我發笑。”

他看著蘇凌夷的斷臂,嘖嘖道:“真可惜啊,右手沒了,莫說傷你一分一毫,你整個人都廢了,現在又說這些硬氣話,有什麼意義呢?”

蘇凌夷此時根本沒有聽到姜望後面的話,他呆滯了片刻,就突然冷笑著說道:“蔡教習怎麼可能會輸給你,你竟用此般可笑的言論來辱我,真是讓我笑掉大牙。”

姜望無奈說道:“我講得可都是大實話,何曾有辱你?按照蔡棠古的話來說,修行本是極其艱苦之事,築基的過程更是要承受非人的折磨,按理來說,你的心性應該已經被磨礪的很好,莫不是起了反作用?”

因築基的艱難,若毅力勉強夠格,雖是成功堅持了下來,但也受到了很大刺激,從而讓得腦子不太正常,倒也是能夠說得通的事情。

他是沒見過幾個修士,也不清楚修士裡瘋子多不多?

但不管怎麼樣,蘇凌夷確實帶著點腦殘。

就像是尋常錦衣玉食的紈絝子弟那般,遇到事情只知道威脅,只知道搬靠山,渾然不明白自己身處在怎樣的境地。

貌似意會到了姜望看白痴一般的眼神,蘇凌夷掙扎著坐起身,背靠著柴堆,“姓姜的,你也就是比我修行的更早,栽到你手裡,我無話可說,但我不信,你真的敢殺我。”

姜望笑道:“確是平穩了少許,且不談你話裡的問題,我是沒想殺你,但不意味著我不敢殺你。”

“剛才說你是魚淵學府祭酒的親傳弟子?若是這般,蔡棠古肯定不會輕易把你放棄掉,本來覺得你無甚作用,看來是我想錯了。”

姜望朝著站在身旁的孫青睚打了個響指,後者當即便提起藤椅,他最後說道:“你就好好待在這柴房裡吧,我會吩咐人每日給你一個饅頭。”

“姓姜的,你休想拿我威脅學府!”蘇凌夷拼命掙扎著起身,用左手撿起一根木頭,便要衝向姜望,但被小魚直接一腳踹回柴堆裡。

姜望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雖然沒了握劍的右手,但畢竟算得上一位修士,在柴房門口會有兩位第三境的武夫守著,窗戶外面也有人把手,你若要想逃,便儘管試試,但如果你要犧牲自己,那我便佩服你是個漢子。”

蘇凌夷攤在柴堆裡,看著柴房門被重重關上。

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就算真有要犧牲自己的想法,他也根本不敢那麼做。

在漆黑一片的柴房裡,蘇凌夷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