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被唐宛如踩到的也是這隻手吧?傷勢才好,又添新傷,再來一次,你這隻手可以廢了。”

“裴墨衍,你說話就不能撿好聽的說嗎?我現在是傷員!你就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傷員的情緒嗎?”許容容沒好氣的反駁。

“既然知道自己容易受傷,就不能好好保護自己嗎?”裴墨衍睨了她一眼,有點嚴肅,“非要跟別人硬碰硬?”

上次唐宛如那件事的時候,他就告訴過她,有些人,打不過就躲著,等有實力了再還擊,她都忘記了。

“可這次是你叫張妍趕我走的,張妍非要拿杯開水過來,我躲都躲不開。”許容容扁扁嘴,很不滿。

裴墨衍沉默了下來,電梯到了樓層停下,他拉著許容容一路往前走,沒有再說話。

哼!知道你自己理虧了吧!許容容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進了辦公室,裴墨衍帶著許容容重新坐到了沙發上。

看著茶几上的保溫壺還保持著蓋子被開啟的狀態,她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晃了晃那隻保溫壺,她帶過來的養生湯分量一點都沒少。

“你沒喝?”她皺著眉毛問道。

“不想喝。”裴墨衍回了一句,將她受傷的那隻手輕輕的放到自己的腿上,而後用雙手慢慢的將她的衣袖慢慢往上卷。

只可惜,許容容穿的是厚呢子大衣,裡面還穿著一件羊毛打底衫,袖口本就卷不太動,加上他又擔心會牽動她受傷的地方,也不敢使勁,因而折騰了一下,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裴墨衍忍不住眉頭一皺,有點煩躁。

目睹了全過程的許容容不由笑了一聲,裴氏集團的大總裁裴墨衍,現在是在因為卷不動她的衣袖而生氣嗎?

耳畔聽見笑聲,裴墨衍不悅的瞥了許容容一眼。

許容容立刻斂聲屏氣,憋住笑意,做出正經的樣子,輕咳了一聲道:“還是我自己來。”說著便要抽回手。

裴墨衍立刻按住她的胳膊,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許容容瞪大眼睛,有點驚恐又有點慌張,還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你要幹嘛?”

“外套脫掉,你穿太多了,衣袖卷不上去。”見許容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裴墨衍眉頭略略蹙起,把話重複了一遍。

“哦。”放下心來的許容容聽話照做,乖乖的將厚呢子外套脫掉了。

銳利的目光捕捉到了許容容細微的表情變化,裴墨衍湛黑的眸微微眯了眯,靠近她,饒有興味的開口:“你很失望我叫你脫衣服只是為了捲起衣袖?”

“才沒有!”許容容立刻否認,音量都不自覺的稍稍放大了一點,看起來有點緊張,儼然就是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樣子。

她抿了抿唇,自己把衣袖捲了起來,然後放到裴墨衍眼底下:“你看你看,我手腕沒事的。”

這丫頭在緊張……裴墨衍一直緊蹙的眉頭忽而舒展了些,他的心情竟因為許容容的異樣反應而有點放鬆起來,目光微垂,瞥向許容容那白玉般的皓腕上。

見她的手腕處並沒被燙傷,他才暗暗放下心來,伸手將她捲起的衣袖放下,接著順手拿過她方才脫下的外套,替她穿上。

許容容簡直受寵若驚,愣愣的任由裴墨衍給她穿外套。

“抬手,注意別碰到傷口。”裴墨衍提醒。

許容容聽話的抬手,然後穿上了外套,接著裴墨衍又低下頭,開始一顆一顆的給她扣外套上的扣子。

這樣的情景,她見過。

上次她被唐宛如踩到了手,也是裴墨衍給她換的衣服。

那個時候她還和他去爬了西苑的括蒼山,而且做了賭注,如果誰先爬上了括蒼山就算誰贏,然後可以隨意指使輸的一方做一天的事。

那回,好像是她輸了……

只是後來,裴墨衍想親近她,卻被她拒絕,然後他生氣了,她和他鬧僵了,於是那個賭注也不了了之。

再後來,她被綁去了許家,又是裴墨衍過來救的她。

如果說裴墨衍對她毫無感覺,那為什麼幾次三番的親近她,而且還很多次都救她於危難之中,如果說裴墨衍對她有感覺,那他為什麼從來都不說明呢,而且還總是提醒她,他和她之間存在的那層的契約關係,包括昨晚吵架也是,他都說要同她一筆一筆清算。

唉,好複雜……裴墨衍的心思也好難猜……

不自覺的輕輕嘆了口氣,她有點沮喪和低落。

剛給許容容扣好了釦子,就聽見她這一聲嘆息,裴墨衍的眸色忽的一涼,聲音也冷了下來:“許容容,難道要你與我單獨相處就這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