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戲弄她,惡趣味的裴墨衍……在心底腹誹了一句,定了定心神,許容容移回目光,又瞅向他,卻故意岔開話題:“你不是說過,要跟我說說你背上那條傷疤的來歷嗎?”

臉上笑容斂了斂,裴墨衍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才開口:“你既然這麼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不過,知道得越多,責任就越大,明白嗎?”

“我會保密,而且……”為了你,我擔上再大責任也沒關係……許容容在心裡默默的將後面的話補充完,卻又轉了話鋒,“……你直接說,我想聽。”

裴墨衍沉默了下,才極為緩慢的吐出兩個字:“車禍。”

許容容愣住。

“五年前的車禍……那天是我媽的生日,我爸開車,我坐在副駕駛位,一起去接我媽,只是後來剎車失靈,撞到了路邊的護欄,而後……”他停頓了一下,面色淡定如常,聲音卻低沉了許多,“我爸沒救回來,我則大難不死,後背被撞壞的欄杆劃了一道,然後,就有了這道傷疤。”

他說的時候,眉頭甚至都沒皺一下,彷彿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般,可許容容卻覺得心疼得很。

她曾聽過有人說過,大喜無聲,大悟無言,大悲無淚。

最後一句,大悲無淚,大抵說的就是眼下裴墨衍的狀態吧……真正的悲傷,根本流不出眼淚。

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她眉頭蹙了蹙,然後又一次將他抱住了,不過這一次,她很用力,彷彿要透過力量來傳遞自己想要表達出來的安慰。

感受到懷裡柔軟身軀的力量,裴墨衍怔了怔。

“不是可憐,這次是心疼。”將頭埋在他懷裡,許容容忽的解釋道,聲音有點悶悶的。

裴墨衍不由笑了笑,提起手,也同樣的回抱住了她,在她單薄的後背上輕輕的拍了拍,開口道:“若是能讓你這樣,我倒不介意多幾條傷疤了。”

他話剛說完,許容容猛地從他懷裡鑽了出來,不太高興的瞪著他:“開玩笑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若是你再多幾條這樣的傷疤,那我也不管你了!”

想了想,她又覺得這樣的威脅好像不太對,她不管他……好像也沒什麼作用啊……說的好像她能管得住他一樣。

輕咳了一聲,她有點糾結的解釋道:“反正,就是安全第一。”

裴墨衍靜默了一下,嘴角上揚的弧度忽而加深,問道:“你就這麼怕我出事,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許容容覺得裴墨衍問的問題越來越奇怪了,“擔心一個人還要理由嗎?反正你給我好好的就行!”

“你可以再遲鈍一點。”裴墨衍很無奈,只有說的更明顯一點了,“想我好好的,那就一直待在我身邊。”

許容容也很無奈:“我又不是保鏢,待你身邊也不能保護你,充其量只能幫你包紮傷口而已,不過你既然這麼要求了,那以後你受傷了就一定先跟我說。”

聞言,裴墨衍輕嘆口氣,完全打消了想要讓許容容自己開竅的念頭了。

他覺得,許容容在感情上的反射弧長度,應當要以光年為單位來計算。

“睡覺。”沒興致再同她討論下去了,裴墨衍抱著她,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許容容撇撇嘴,小聲的嘀咕道:“而且為什麼要說我遲鈍,我一點都不遲鈍。”她可是年年都拿獎學金的好不好,若是遲鈍,怎麼可能能在全世界知名學府拿到獎學金?

不過算了,她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裴墨衍一般見識,現在天大地大,睡覺最大……不對,抱著裴墨衍睡覺最大!嘻嘻……

閉上眼睛,周圍充斥著屬於裴墨衍身上獨有的松木清香,她這一覺睡的相當安穩,以致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站在衛生間裡,她囧囧的看著自己的形象。

昨晚沒洗澡,沒刷牙,居然就這麼抱著裴墨衍睡著了,還睡得那麼死……連裴墨衍什麼時候出房間的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她昨晚居然用這種雞窩頭面對了裴墨衍一整個晚上!

形象全毀了……許容容默默的唾棄了一下自己的粗神經,拿起洗手檯上的換洗衣物,迅速的給自己洗了個澡,順帶把頭髮也好好的洗了洗。

出衛生間的時候,時間剛好七點半。

尋到了吹風機,她開始給自己吹頭髮,單手拿著吹風機,另一隻手點開了手機,看了下自己的郵箱,想檢查一下有沒有新郵件。

她雖然回國了,可有時候還是會透過郵件來和國外的朋友交流,而且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她也應該發些郵件問候自己的導師和同學。

一一給發了問候的郵件過去,她剛要關掉郵箱,卻忽的收到了一個新的郵件,署名是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