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太流山脈了,大家抱團,緊跟隊伍!”

茶馬車老闆忽然有些緊張,速度放慢下來,等後面運送著各式各樣貨物的商販上了前之後,才又一起並排行走,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原本冗長的商旅隊伍便排好了陣,每一排約莫五輛馬車或貨車,足足排了十三行。

“這是做什麼?”林真流問到茶馬車老闆。

布好陣之後老闆才是說道,“少俠有所不知,太流山脈從西往東貫穿幾千裡,時常會有群居妖獸成群出沒遷徙,而我們商隊則是從南往北而行,如果隊伍拉得太長的話,常常會發生被遷徙妖獸衝散隊形或者是攻擊的情況,損失慘重。後來有聰明的商家想出了這樣的方法,抱團而走,這樣一來,過路的遷徙妖獸就會以為我們也在遷徙,便不會來打擾了。”

“竟然還有這等神奇之事?”凌飛羽嘖嘖稱奇,雖然他之前常居北方,偶爾也會與鄰國的人打交道,只不過都是在商國當中打交道居多,像現在這樣親身上路的機會很少,卻不知道原來還有這等趣事。

這時上官婉兒和百里奚帶著其他散修,也來到了林真流的這個方位,

“散修集合,清點人數!”

百里奚高聲喊一句,很快就將二十名散修重新彙集在了一起,恰好就在茶馬車老闆的附近。

“執教,怎麼啦?”林真流問道。

上官婉兒笑道,“我們在前面的時候,一些商旅老闆說著是為了保險起見,他們知道我們會多少修為,所以拜託我們在商隊一側幫忙照看一下,雖然妖獸遷徙不會造成大規模的混亂,但有時候區域性個別妖獸的異動,就有些難避免了。”

“為保險起見,從現在開始一直到過了山脈之後,我們都要保持同行,過了山脈之後就有供過路商旅休憩的客棧,若真發生了什麼,就在那裡匯合。”

百里奚看了林真流一眼,而後高聲對全部人說道。很快就得到了回應。

上官婉兒心情不錯,這時又跟林真流等人多說了幾句,雖然是跟林真流等人說的,但彙集在了一起的散修,其實也聽得到。

上官婉兒說道“這貫通了商國與周過的一段路,就屬太流山脈最是兇險,所以大家嚴陣以待,有備無患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執教,你以前去周國可就是走的這一段路?”林真流忽然有些好奇。

上官婉兒一笑,點頭道,“以前可比現在要兇險得多得多了,而且人又少,現在好很多了,所以不用擔心。”

正說話間,果然從西方便就出現了密密麻麻足有萬頭的水犛牛獸潮。水犛牛極度依賴水源,每年這個季節西邊乾旱,水犛牛便就成群遷徙到溼潤的東方。

“哇”

商隊當中也不乏像林真流等人這樣第一次出行的商販旅客,這時見到這幾乎佈滿了山前平原的水犛牛,不由得發出陣陣驚歎,實在是太壯觀了。

別說普通人,就連林真流等修煉之士們,見到這副景象都要感嘆不已。

那數萬頭緩緩行走的水犛牛在轟轟烈烈地行來之後,見到商旅這樣抱成團的隊伍,大概也以為是在遷徙的獸群,便就緩緩地停了下來,最靠近商旅隊伍的水犛牛,不過數丈,但它們偏偏就那樣乖順的停了下來。

相對於林真流等人的震驚與警惕,其中一位像是常年來往此地商旅則要淡定上許多,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們別看水犛牛高大魁梧,看著凶神惡煞的,其實腦子笨得很,剛開始的時候,可也是將我們嚇唬壞了,可是多遇了幾次之後,才發現水犛牛最沒種了。就像現在這樣,你看它們一見我們成群結隊,又是馬又是車的,肯定以為是什麼厲害的妖獸,其實我們也就是普通商人罷了。”

林真流聽著這話有些怪異,但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了別處去。但那個商販似乎說得來勁了,輕蔑的聲音又傳入到了耳中,

“有一次我跟幾個哥們,特喜歡嘗新鮮的哥們,膽子忒大了,我們幾個過路的時候,還對一頭水犛牛捅了刀子……”

“什麼,你說什麼?”有散修好像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

“捅刀子啊,沒錯,就是朝水犛牛捅刀子,直接就把那頭水犛牛捅死了。對,就死了,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血流了一地。你猜怎麼著?水犛牛無動於衷啊,就那樣看著它們的同伴死就死了,但是不敢動,只是大眼勾勾的看著我們繼續過路了。”

“畜生就是畜生啊,沒有感情,同伴被捅了刀子,也只是旁觀而已,什麼都不敢坐,誰叫他們數量多呢,大概覺著死一兩個沒關係吧。”

那個商旅肥頭大耳的,身形快要趕得上天寧了,但是沒有天寧那麼紮實,這個商旅身上的胖,是純粹的肥胖,虛胖,看來常年這樣來往商周,也沒能將他的一身肥肉減下去。

“無恥!”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柳嫣然驀然說了一句,一臉藐視,美麗的臉上散發的滿滿都是厭惡。

那個肥胖的商旅一臉羞窘,只不過礙在沒有修為,不敢直接回頂柳嫣然。但他也沒有就此放過,反而是在尷尬之後,陰陽怪氣地跟身邊人又說起了話來

“修士固然可敬且難得,他們可是經過了多少困難險阻,殺盡了多少妖獸,才成為了後來的大能修士啊。不過有些修士啊,就是喜歡假清高,假惺惺,明明自己雙手都是鮮血,卻都還要嘲笑別人只是遞個刀子。”

話下之意,自然是嘲諷剛才柳嫣然要罵他無恥了。

林真流覺得好笑,不由得靠近了那個商旅一下,只不過力道大了一點,竟“不小心”將他撞落到了地上,直翻滾了幾圈,只要再往前一點,就是水犛牛駐足的地方了。